山海关外,通往盛京锦州的道路上,一条杂色的大蛇,正蜿蜒盘旋。t
一身精良白色盔甲的多尔滚,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簇拥着诸多满洲贵族和大将,众人马头攒动的向前行进。
清军在战争中接连失利,特别是洪承畴在关外战败,几乎葬送了满清最后的机动兵力,使得眼下清军已经无法再集结一只数目足够的大军,将赵铭赶出辽东。
现在,关内的清军,吴三桂要应付孙可望,三顺王和阿济格要对付隆武和朱以海,一个兵都调不出来。
因此多尔滚只能借助外藩兵,来对付赵铭,妄图将东海镇赶走,解除盛京和北直、山东的威胁。
此前,满清要调动蒙古人,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现在情况却有些不一样了。
蒙古人精明的很,并非真心臣服于满清,此前唯满清马首是瞻,只是因为,第一打不过,不想挨揍,第二,一起打明朝,能够分得利益。
现在满清兵威日衰,威信大不如前,再加上近些年来战事不顺,满清损失惨重,自身缴获尚且不足,自然也就没再给蒙古分什么东西。
这便让蒙古人,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不那么听满清的号令了。
这次多尔滚本来想一道旨意,便调集十余万蒙古人,去把赵杂毛平了,但是旨意发出,蒙古诸部却没有动静。
多尔滚等了许久,看出蒙古人对于攻击赵杂毛并不上心,于是亲自出关,邀请蒙古诸部会盟,敦促蒙古人出兵。
这时,在多尔滚身边,一员身穿白色甲胄的满洲大将,乃是正白旗的苏克萨哈。
“摄政王,近来蒙古诸部对我大清真是越发不敬,科尔沁不听调令,察哈尔甚至时常袭扰边境。”苏克萨哈有些愤怒。
多尔滚骑在战马上,冷声说道:“近些年来,本王遭受了一些小挫折,蒙古人就有点小瞧本王和大清了。现今关外荒芜,千里无人烟,蒙古人去攻击海寇,不仅无利可图,反而需要面对强悍的赵杂毛。这一仗,一没好处,二来艰难,蒙古人自然不愿意。”
苏克萨哈不禁皱眉问道:“那这次怎办么?”
多尔滚沉着脸道:“本王只能先好言安抚,许落一些好处,先让蒙古人帮本王打这一仗。只要先赶走赵杂毛,解决了关外危机,等大清缓过劲来,再来好好收拾他们!”
苏克萨哈闻语感叹道:“摄政王为了大清,居然对他们低声下气,真是委屈摄政王了!”
多尔滚摆了摆手,问道:“距离锦州还有多远?”
苏克萨哈闻语忙问了问左右,立时有人回道:“回禀摄政王,还有十余里。”
多尔滚抽打马臀,“天黑之前,赶到锦州。”
骑兵一路奔驰,不多时前方出现一座营盘,分布于小凌河两岸,营地中军旗飘舞,人马嘶鸣,科尔沁等蒙古部落的人马,已经在此等候。
“摄政王,吴克善他们已经到了!”苏克萨哈笑道:“看来他们还是畏惧摄政王啊!”
多尔滚原本以为蒙古人胆子肥了,不那么听令,没想到知道他要来,还是早早过来等候。
这对多尔滚而言,是一件好事,只要蒙古人还惧怕大清,恐惧他的身份,那他就能说服蒙古部落,为大清国卖命。
这次如果能够利用蒙古人,击败或者赶走赵杂毛,他便能恢复一定的威信,同时大清国面临的局势,也会逐渐好转,不用陷入两线作战的窘境。
这时清军接近营盘之时,营地里传来一声号角,百余名蒙古骑兵风驰电掣般的奔来,为首之人,正是科尔沁亲王吴克善,还有关外两红旗的败将们。
“摄政王!”吴克善等人奔驰到多尔衮身前,翻身下马,然后快步上前行礼,“恭迎摄政王!”
多尔滚扫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吴克善身上,露出微笑:“科尔沁亲王来的比本王想的要快啊!”
吴克善忙躬身捶胸,“得知摄政王要来,小王怎能不先来迎候!”
多尔滚闻语还是比较满意,遂即道:“科尔沁亲王的心意,本王知晓了。这次科尔沁如果能够助大清光复辽东,本王一定厚待科尔沁,给你们部落大笔赏赐,再赐给你们一块牧场!”
吴克善脸上做大喜之色,忙行礼道:“小王先谢过摄政王和大清的恩德!”
多尔滚看了看相迎的众人,又问道:“察哈尔,还有漠北的王公到了吗?”
“回禀摄政王,察哈尔和漠北的王公,都在路上,估计就这几日便到了!”吴克善侧身道:“小王在营中准备了酒肉,还请摄政王先入大营!”
多尔滚闻语颔首,遂即在正白旗精锐甲兵的护卫下,走进了大营。
天黑后,吴克善令人点燃了篝火,烤上牛羊,为多尔滚接风洗尘,科尔沁的王公与正白旗的满洲贵族畅饮到三更天,才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因为察哈尔等部蒙古还没到,会盟的时间还有几日,吴克善便邀请多尔滚出营行猎。
近些年来,多尔滚大多数时间,都居于宫殿之中,已经很少有机会出猎,便欣然同意了吴克善的邀请,引着苏克萨哈得将,千余正白旗精兵,前去打猎。
关外荒废近十年,各种动物极多,吴克善等蒙古人善于骑射,不多时,马鞍上就挂满了猎物,而多尔滚等人,却斩获不多。
这让多尔滚感受到折了面子,暗骂吴克善老小子不会做人,让领导难堪,缺少智慧,怪不得蒙古人沦落到给大清国当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