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子骥从沈煜宁院中出来,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所幸,如今天气已晚,驿站的下人都睡去了。
月色朦胧,整个驿站静的出奇。
他步履匆匆,一路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刚到院门口,便瞧见屋内烛火燃的正亮,屋内男人挺拔的身影投射在窗户之上。
冉子骥脚下一顿,转身便想朝后跑去,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冉子骥眼眸转了转,犹豫片刻,终是认命的朝着屋内走去。
心底将清秋和巧颜骂了个遍,好端端的非要来害他。
看看,他这才刚回来,这人便在屋里等着他了。
冉子骥深吸口气,猛的将门推开。
屋内长孙景淮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倚靠在一侧的太师椅上。
“老九……”他扯出些许笑意:“你怎的过来了?”
长孙景淮看他一眼,懒洋洋道:“我不能来?”
“怎么会……”冉子骥干笑两声。
连忙道:“我刚刚去给沈家丫头看诊了,着一回来就见到你,有些惊讶罢了。”
他说是露出些讨好的笑意:“哈哈哈……你们真是心有灵犀,心有灵犀,哈哈哈……”
廖阳皱皱眉,好奇的看了举止有些诡异的冉子骥一眼。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亏心事,至于这么阿谀奉承?
“沈煜宁,她怎么样了。”长孙景淮看他一眼,直言问道。
冉子骥眼睛转了转,面上笑意一收,幽幽叹了口气,神情低落道:“她不太好。”
倚靠在太师椅上的人,闻言将身子坐正了些,眼神锐利扫他一眼,开口道:“如何不好?”
冉子骥深吸一口气,偷偷打量他一眼,斟酌着开口道:“她先前在北靖时为了引你前去,是当真给自己用了毒。
“许是那时候亏了身子,如今这伤虽算不得有严重,却是高烧不退。她那两个丫鬟这才连夜请我过去看诊。”
他说着略微有些同情的摇摇头。
朝着长孙景淮道:“老九,你是不知道,我过去时候,人已经烧的糊涂了,迷迷糊糊的,要是我去晚了,只怕是……”
长孙景淮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眼神莫测。
冉子骥面上有些恼意,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我?”
他一副讲道理的模样,义愤填膺道:“老九,我可没骗你,你别以为沈煜宁懂医术就不会生病,医者难自医。
“若不是她病的厉害,都下不来榻,她的丫鬟至于大半夜,请我进她闺房里去看诊么?”
长孙景淮凉凉的扫他一眼,冷笑道:“你便是因着进了她闺房才这般骗我?”
“我没有!”冉子骥义正言辞的否决道:“我说真的,那沈家丫头就是高烧不退……”
长孙景淮不说话,就定定的看着他。
冉子骥声音越来越低,垂下眸去,诺诺道:“不是我想进去的,都是她的丫……”
“行了,我没空跟你瞎扯,沈煜宁情况如何?”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就是发热了,发热了很难受的。”
他说着,一把扯住男人的衣袖,目光真诚,道:“老九,你要信我,我不想进屋的,我是被逼的。”
廖阳抽了抽嘴角,有些不理解冉子骥脑中在想什么。
大夫给伤者看病,这进了屋怎么了。怎的一副生怕自家主子生吞了他的模样。
他想着,看了眼太师椅上,神情慵懒的人。
只觉得冉子骥想法太过诡异,自家主子是那样小气的人?
长孙景淮将他甩开些,不耐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是问你,沈煜宁如何了?”
冉子骥站直了身子,委屈道:“发热了,我已经开了退热的药,想来,这会已经服了药睡下了吧。”
“只是发热?伤势如何?”他皱皱眉,开口道。
“伤?”冉子骥一个激灵,瞪大了眼,高声道:“我没看伤口!”
“这这这……伤在身上,我怎能随便看呢,沈煜宁也懂医,想来会让丫鬟替她处理的。”
冉子骥说的义正言辞:“我真的没看啊,我发誓!”
长孙景淮皱着眉看他一眼,只觉得冉子骥整个脑子装的都是浆糊。
问不出什么有用的,随即不再理会他,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廖阳刚要追上去,却是被冉子骥一把拉住。
“你去干嘛?”冉子骥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你家主子如今要去夜访那沈家丫头的闺阁,你跟着岂不是煞风景。”
廖阳狐疑的看他一眼,真的是这样?
“你就别跟着去讨人嫌了。”冉子骥一把将他按在凳子上:“老老实实的给我在这呆着。”
他看了看走远的人,面上露出些得意之色,还好他机灵,成功避过一劫。
“主子不是那般不讲道理的人,你若方才替安宁郡主看了伤,主子现在就不用再过去看了。”廖阳白他一眼,开口道。
“你懂什么。”冉子骥瞪他一眼,心底有些同情。
这傻大个不像他这般聪明,不明白,陷入情爱里的男子吃了醋来有多不讲道理。
…………………
不过片刻的功夫,长孙景淮已经到了沈煜宁的院中。
轻车熟路的打开窗户,翻身跳了进去。
屋里静悄悄的,沈煜宁喝了药,此时睡得正熟。
她睡觉十分安静,几乎不动,因着背上上伤,此时便只能趴着。
长孙景淮走到塌边,有些不放心她肩上的伤口,伸手将她中衣拉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