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往宁燕,沈煜宁只带了巧颜和清秋两个丫鬟。
许是因着是头一次出远门,过了那离别的伤感之后,巧颜便开始激动起来。
一路上不时挑开马车帘子,打量着外头变化莫测的景色。
遇惊奇的便惊呼出声,连忙招呼着清秋一起看。
这马车赶得很快,时间也飞速流逝,离京的时候还是清晨,这一眨眼便接近日落。
冬日的傍晚昏沉沉的,沈煜宁倚在软垫上假寐,感受着渐渐放缓下来的马车,缓缓睁开眼。
“郡主,天色已晚,还请郡主移步歇息,明日一早再启程。”
外面侍卫的声音传来,沈煜宁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沈睿正在路边喂着马,见她下来连忙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一侧的随从。
阔步上前打量着一番,询问道:“妹妹可有不适?”
“并未。”沈煜宁朝着他笑笑:“我好歹也随莫叔习武多年,大哥不必忧心。”
进了客栈,只简单的用了些晚饭,沈煜宁便带着丫鬟回了房间。
这客栈简陋,似乎少有人入住,刚一推开房门,屋里飞扬的尘土便扑面而来。
那被子似乎都有些发霉了。
这一路都是荒山,如今能遇到客栈已是难得,众人自然也不会过多挑剔。
好在清秋和巧颜早有准备,迅速将屋子收拾好,又将马车里带着的棉被拿出,点了熏香这才离去。
许是这一路劳累,沈煜宁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沉寂的夜,月色清凉。
客栈里大堂露出一点昏暗的灯光,透过那半透明的窗户纸,还能隐约看见坐在柜台旁打瞌睡的店小二。
明月高高挂起,客栈院落中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声,给这寂静的夜里平添了几分沉重。
灰暗的房间里,小姑娘沉稳的呼吸声传来,似乎已经陷入了梦中,睡的极沉。
银光一闪而过,小姑娘猛地睁开眼,眼中清明一片,一丝睡意也无。
她猝然出手,没有片刻犹豫,袖中的匕首朝着来人的心脏直去。
那人黑布掩年,只露出一双狠戾的眸子。
似乎没料到她居然醒着,虽避开了心脏,却是被锋利的匕首划破胳膊。
沈煜宁下手丝毫没有手软,那匕首锋利无比,几乎要穿透骨头。
鲜血涌溅,洒在床上新铺的被褥上,在月色下如同绽放出朵朵红梅。
那蒙面之人深深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没有丝毫犹豫,也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势便朝着窗户外翻去。
这番打斗并未发出太大声响,随着那人离去,屋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窗户还在轻微摇曳,预示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沈煜宁面上平静,朝着外头冷声道:“太子殿下要看到几时?”
“呵。”少年慵懒的嗓音从窗再传来。
他挑挑眉,翻身进入房间,带进一室清凉的月光。
沈煜宁心底微微松口气,既然长孙景淮出现在此,那想来那人也定是逃不掉的。
果然,没一会便见廖阳翻身进来:“是死士,追上时,已服毒身亡。”
长孙景淮微微颔首,廖阳面无表情,又退出房中。
少年倚在窗边,看着眼前的神色平静的小姑娘轻笑一声,道:“你倒是警觉。”
他语气莫名,也不知是再说对那黑衣人警觉,还是对他在窗外警觉。
“得罪的人多了,自然是要警觉些的。”小姑娘不急不缓。
她并非警觉,只是靠着惊人的鼻子,闻见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罢了。
“你与阿忧倒是相处的不错。”他一字一顿,神色莫名。
那被推开的窗户还敞开着,有风拂过,少年黑发飞扬。
“这似乎与太子殿下无关。”沈煜宁看着眼前姿容无双的人,微微皱眉。
窗边的人眼底笑意敛去,冷意渐生,他猛地朝着沈煜宁凑近几分。
脸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语气带着丝丝威胁:“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君离忧,你不能动!”
人是他带回帝京的,既已经承若了别人,那自然是要护好的。
他本就生的英俊不凡,那精致的眉眼,在月光下更显出几丝朦胧之感。
沈煜宁听着他语气中的维护之意,眼神微微暖了些。
不管怎样,能维护小十,那便不是敌人。
她定定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转而道:“若我没有猜错,那死士是林家的。”
长孙景淮眉头一挑,将那慵懒的身子身子站直了些。
他深深看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眼,眸中意味难平,飞身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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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清秋和巧颜才刚进来便看到端坐在桌子一侧的人。
清秋正要去收拾行李,便听见小姑娘开口道:“不用收拾了,走吧。”
她话落,便率朝着楼下走去。
两个丫鬟虽不明所以,却也不曾多问。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已经养成了习惯,对于沈煜宁的命令只有服从。
主仆三人到楼下的大堂时,王大人和吴大人几人已经在大堂了。
沈睿见着她下来,连忙招呼着小二上了些简单的早膳。
昨夜的刺杀,似乎没有激起半分涟漪,除了沈煜宁和长孙景淮的人,再无旁人得知。
自那一晚的刺杀失手之后,便在没有任何刺杀之事发生。
一路风平浪静,几日之后,一众人顺利抵达宁燕境内。
看着眼前渐渐熟悉的景色,感受着越来越温暖的气候,沈煜宁一日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