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光线明亮,凌墨躺在床上,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倪潼将手边的纱布丢进垃圾桶中,边给他扎针边叹气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这是大夏天的,早告诉伤口容易感染你偏不听。”
对凌墨他是无奈到了极点,明明该好好休息的人,非但不休息,反而比平常更加的忙。忙也就罢了,偏偏抽烟喝酒一样不落下。这伤口他明明每天都在检查,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感染。
凌墨没有说话,高烧让他看起来虚弱了很多,他定定的看着某个方向,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一样,深黑的眸子中的温柔四溢开,最底处带着一抹明亮的光芒,嘴角柔软得不可思议。
倪潼在心里叹了口气,凌墨一向都是自制力控制力极强的人,很少会陷入回忆中,更别说让在回忆中沉沦了。
他知道他难受,他知道他的心中有千般万般的苦,可是,他却帮不了他什么忙。
明明知道凌墨不会听,他还忍不住的低低的叹了口气,道:“阿墨,你何苦那么折磨自己。”
说完这话见凌墨还是没有反应,依旧沉浸在回忆之中,他摇摇头,收拾了药箱拧了出去。
本来已决定要放下,要看着她幸福,谁知道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走出卧室,正在抽烟的林崇明见他出来,掐灭了手中的烟头问道:“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的睡觉了,这样铁人也熬不住,给他用一点儿药吧。”
“已经用了,药量很大,再怎么也得睡到明天中午。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再胡闹了,伤口感染了可不是小事。让阿姨给他熬些补血的汤,别让他再去公司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倪潼的脸上也是深深的疲惫之色,他刚做完手术接到林崇明的电话就赶了过来,凌墨又不配合,他搞得是筋疲力尽。要是现在能倒下,他倒在地板上也能睡个天昏地暗。
林崇明点了点头,收拾完客厅往卧室走去的时候,凌墨倚在床头已经睡着了。倪潼的药量,果然下得大。
萧子萧第二天就逼着顾易辰给她办了出院手续,额头上的线已经拆了,本来就没什么事了。而且这几天她也没有什么脑震荡恶心啊头晕之类的反应,精神好得不得了,能吃能喝能睡。
还有一个非要出院的原因就是肖小小每天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她的小心肝受不了,虽然她表现得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但是一个为情疯狂了的女人,谁知道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还年轻得很,还想多活几年。当她将这想法告诉顾易辰的时候,顾易辰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小丫头,你还是和原来一样的小心眼。”
萧子萧撇撇嘴,哼了一声道:“我什么时候小心眼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报纸上不也是经常出现这样的案列吗?”
“现得更多呢。”顾易辰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刮了刮她的鼻尖,温柔的俯身替她系上了安全带。
他对她的温柔,好像已成了习惯一般,温暖到了极点。而他对其他人的温和,却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顾易辰很多时候也是冷漠的,从他平时事情的雷霆手段可以看得出。
萧子萧有些失神,突然喃喃的道:“你别对我那么好,我会不习惯的。”
顾易辰的手微微的怔了怔,唇畔温和如三月春风般的笑容有些僵,最终伸手揉了揉萧子萧的头,没有说话。车内的气氛沉默了下来,这在她和顾易辰之间,是很少有的。
顾易辰表面上看起来话虽然不多,但是和她在一起,总会有源源不断的话题。她心情不好或是生气,他都会说出各种各样的笑话,直到将她逗笑为止。
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温柔体贴,他,是她心中那根最温暖的弦。
顾易辰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加拿大,萧子萧索性借着休假整天的陪着他。
某次说着说着的,萧子萧突然想起了莫玉榧,忍不住的皱着眉头问道:“既然是兄弟,莫玉榧和你口中形容的莫薛洋为什么会相差那么大?”
顾易辰口中的莫薛洋,是挺阳光的一个人。而莫玉榧则像是阴暗的存在,像是常年没有见到过眼光似的。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着冰冷。反正萧子萧对他的印象,只有四个字:阴冷可怕。
顾易辰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道:“估计是后来变的吧,我记得那个时候他给薛洋写信,可不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兄弟间的感情极好,薛洋过世,他肯定受了很大的影响。”
莫玉榧和莫薛洋的感情是极好的,他在加拿大的时候,每个月都会收到莫玉榧的好多封信。那时候因为是全封闭寄宿学校,每个月打电话的次数都有限,也不能上网,他们之间的联系全靠信件。
莫薛洋说起他的这个弟弟,语气中有宠溺也有无奈。从那每个月的信件的数量,就能看得出莫玉榧对他哥哥的依赖。后来出现了意外,他受了打击也正常。
“他就算再受了影响,也不能怪在秦微的头上啊。”萧子萧有些愤愤不平,脱口而出。
顾易辰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怪在秦微的头上?他当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替他哥哥照顾秦微,怎么会怪在她的头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萧子萧冷笑了一声,道:“只有你才听得起他的鬼话,他娶秦微只是为了报复她!上次秦微来找过我,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全是青紫。她怀孕,担心莫玉榧让她打掉孩子,所以求我帮忙。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