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祝福你。”意伟霖在快奔四的年纪,终于好事将近,陈总真心替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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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上,殷明芳就要反败为胜。
可就在她举起球杆,即将把关键一球打进洞中时,却突然看到远处一个身影,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意浩亨!
此刻,意浩亨一身运动装,脸庞英俊,身材健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属于年轻人的阳光朝气。他正跟朋友边聊边走,看起来还没注意到她。
这瞬间,殷明芳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在逆流般,紧张到了极点——要是让意浩亨发现她在这里,她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旁边,对手看到她一直愣着,便提醒她:“意太太,该出球了。”
殷明芳这才回过神来,稍想了一下后,就立即放下球杆,弯下腰,用手捂住小腹:“不好意思,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要去休息一下。”
说完,她不等对手回答,就飞快地离开高尔夫球场,跑进室内休息室。
偌大的室内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殷明芳透过窗户,看到高尔夫球场上,意浩亨已经走到了她刚刚站着的位置。这让她心有余悸地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被发现了。
可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你这么担心被他发现,这说明,你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他分手。”
殷明芳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到意伟霖也走进了休息室,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意先生,”此时此刻,殷明芳不想再隐瞒他什么,直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诚意,“我不得不提醒您,娶我对您来说,很不划算。”
“嗯?”意伟霖再次被她勾起了兴趣,“说说看。”
“首先,我对您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爱的是浩亨。您用一台宾利车,买下一个根本不爱您的女人的婚姻,显然不值得。”殷明芳知道他是商人,追求性价比,便用商业谈判般的方式,把所有弊端都分析给他听,“其次,我不是您想要的那种女人,这样,我们以后生活在一起,我只会给您添堵。”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女人?”意伟霖随即反驳她,“我也不想娶一个木偶回家,只是看到周围朋友娶的都是那种女人,就自然而然地以为,婚后的女人都是那样的。如果你不喜欢,那就保持本色。”
“至于,你说你对我没有感觉……”意伟霖稍加思索,脸上便浮现出自信的笑意,显然没把这个当回事,“我相信,那只是一时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
“那如果我一直都不爱你呢?”他一说完,殷明芳立即紧接着问。
“但这并不妨碍你做我的太太。”看起来,意伟霖似乎不太在意,她会不会爱上他,却开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她了,“我希望,你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你那位小男友。一个月后,我们去领证。”
意伟霖这突如其来的步步紧逼,让殷明芳有些猝不及防,皱了皱眉:“意先生,您不是说,先不急领证,等我们熟悉了解后再说吗?”
“可这样太漫长了。”意伟霖的黑眸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就好比,既然我已经定下了一批货,我很喜欢它,又迟早都会拥有它,那为什么不早点拿到手,早点享受呢?”
尽管意伟霖这比喻不太恰当,但殷明芳也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为难地点点头:“好。”
意伟霖脸上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离开。留下来的殷明芳,再次通过窗户,看到下面高尔夫球场里,正在挥杆的意浩亨,她的一颗心顿时被拎了起来,也有些疼痛,密密麻麻地从心窝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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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厉擎苍司机的护送下,陆亦双回到了陆家别墅。
昨晚在医院里,杨秀琴的病情稳定下来后,何伟祺便让严梦洁在病房守着,自己则第一时间赶回陆家别墅,等了陆亦双整整一夜。
他明白,这次陆亦双之所以甘愿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连夜赶去上海找厉擎苍,除了她怀疑这件事是厉擎苍做的之外,更因为,她是真的害怕了。
因此这个时候,即使她已经跟他提出了离婚,但他更要留在家里陪她,给她安慰。
但一踏进陆家别墅的陆亦双,面目呆滞,眼神空洞,俨然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何伟祺心里一疼,连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亦双,你怎么了?”
陆亦双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眼神都不屑落在他身上,用力将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掰开之后,就径直上了楼。
陆亦双把自己关在主卧里,整整一天。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绝望过。因为现在看来,厉擎苍真的不再爱她,准备放弃她和他们的感情了。毕竟,以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她身处险境,他必定不会坐视不理,说什么也要把她好好保护起来;可今早,在她冒着大雨开了一夜的车去找他后,他却连门都不让她进,就把她给赶出来了……
为什么,他们竟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为什么,在她终于鼓足勇气,想要排除万难跟他在一起时,他却对她如此冷漠异常?
都是因为,厉擎苍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何伟祺的,才会对她彻底失望。
想到这里,陆亦双骤然皱紧眉头——厉擎苍之所以偏执地认为,这个孩子是何伟祺的,就是因为,他看到了她在上海的孕检单,那上面的受孕日期,跟他推算的受孕日期差别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