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之前选定他们接这个单子时,给了他们提出异议的机会,他们却没提;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并跟客户初步交流过;客户昨晚
还发邮件过来,称对他们很满意,所以他们现在提出不接这个单子,这是绝对不允许的。邮件里还明里暗里地提出,如果他们执意不接这个单子,那公司就只好对他们做开除处理;而且,他们这是严重违反职业道德的行为,公司也会把他们的行为告知同行,让他们在整个莫里斯敦都找不到同
类工作。
陆亦双和司昂杰都不曾想过,拒绝这个单子竟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而这些后果,他们现在是如何也承担不起的。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惧。
沉默半晌后,司昂杰先开了口:“亦双,即使公司这样对待我们,我们也只能辞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再落到厉擎苍手郑”“不,我们绝对不能辞职。三年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莫里斯敦扎稳脚跟;要是以后真的无法再在这里找到同类工作,那我们该去哪?安安又该怎么办?”陆亦双心烦意乱地捋了捋头发,大脑里却突然灵光
一线,“咦,公司邮件里有写,昨晚秦仲媛发邮件过去,对很满意?”
讲到这里,司昂杰脸上就充满了鄙夷:“秦仲媛不过只是个庸俗的女人,谁奉承她,她就对谁满意。我昨晚也不过只是投其所好而已。”
“那如果,以后都是单独跟秦仲媛交涉,我不露面,而是做幕后的工作呢?”陆亦双,“她要是问起,就跟她解释一下,我病了,或家里有事什么的……看能糊弄过去吗?”
司昂杰紧蹙眉头稍想了一下后,勉强点零头:“或许可以。等我下次跟她见面试试。”
他话音刚落,像是要配合他般,手机“叮咚”一下,进来一条短信,就是秦仲媛发来的:“司帅哥,今下午两点,我们在茶识地茶馆见面哦,我又有了新的点子要跟碰撞一下。”
司昂杰立即回复了“好的”,然后扭头,意有所指地看了陆亦双一眼。
*
此时,在a市,大平层公寓内。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客厅内,厉行艰难地睁开双眸,却只感觉头痛欲裂,喉咙焦渴得很厉害,浑身上下都酸痛到了极点。
以往每次他应酬喝醉,回家后,刘印蓉都会立即将他扶到房间里躺下,给他擦身,再喂他水,让他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大亮;可现在,他却就这样在客厅里睡了一夜,也难怪身上会痛了。
刘印蓉。
到这里,这个名字突然如一个梦魇,猛烈地,猝不及防地撞进他心里,让他的整颗心连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他依稀记得,昨晚他因为,她跟踪了他一整而跟她发生口角,怒气冲冲地叫她滚,结果她还真滚了,大晚上的就摔门而去。
本来,他白白收养了这个女人整整三年,也算对得起她了;但此时也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越来越紧张,最后终于按捺不住,甚至连稍微整理一下都没有,便蓦地站起来就冲出了门。他不得不找到她。因为他知道,这三年来他什么都没让她做,尽心尽力地养着她,让她过着无忧无虑的优渥生活,已经让她彻底丧失了自我谋生的能力。现在她要是流落在外,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他也不能见死不救,就任由她就这样下去。
*
紫园别墅内,躺在客厅沙发上的秦仲媛,看到手机里那两个秒回的字“好的”,她脸上突然绽放出极其幸福而绚烂的笑容。
昨晚她跟司昂杰见面回来后,可是对厉擎苍死皮赖脸,软磨硬泡,百般恳求,才终于服他,今下午跟她一起去见婚庆。虽然这只是一件事,但对她而言却是极大的胜利,让她感觉,结婚这么大的事终于不再是她一个饶了,而有了他分担;之后,他们在齐心协力策划婚礼的过程中,也一定会擦出感情的火花来,让她变
成名副其实的厉太太。
她正美滋滋地想着,却突然看到厉擎苍正从二楼下来。纯黑色的长款羊绒大衣,因为料子极好,显得十分平整服帖,也给他整个人增添了好几分强大的男性气场;内搭纯白衬衫,黑色西服背心,条纹领带,又透出浓浓的商务感,体现着主人一丝不苟的工作作
风。
他迈着长腿,不徐不慢地从楼梯上下来,淡雅的气质中又透着几分紧迫,恰到好处。
这个男缺真就像一个艺术品,走到哪里都是如此赏心悦目。她还见过他穿医生袍的样子,纯净的白大褂披在身上,让里面手工定制的衬衫领带愈显高档,整个人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但当他走到她面前时,她却赫然看到了他那狭长双眸底下的,泛着青色的黑眼圈。
直到这两,她才知道他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尽管经过多方治疗,也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精神科的医生,如果他的病情再得不到有效控制,最多活不过两年。
她只要一想到这里,心口就像悬着一根刺,时不时戳得她疼痛难忍,鲜血淋漓——不,她绝对不能放任他就这样死去。
婚后,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设法保住他的命。不论要她做什么,她都一定要让他活下去,一定要牢牢守护住她的幸福。
厉擎苍从秦仲媛身边走过,却没有任何停留,径直往外面走去。秦仲媛有些意外,立即回头,对着他那即将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