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实在躲不过,与他重逢之际,她也只想着逃离,甚至能狠心到直接把他推倒在地,不顾他的死活便逃之夭夭……
为了能跟他彻底撇清关系,远离他,不善伪装的她,竟硬生生地演了几个月的大戏,一直没让他察觉。
那么,在她看到他为了要刺激她恢复记忆,大寒连夜移栽满池荷花时,她内心是否有哪怕是一点点的触动?
在三亚的钓鱼船上,他为了救她逃离鲨鱼之口,苦苦挣扎,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她又是否记得,他一直都深爱着她?
当他故意为别券奏他们的《当你老了》,她心里是否有过介意?当他在迪士尼乐园的万众瞩目中再次点燃烟火跟她表白,她心里除了痛苦,除了恨,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和窃喜?
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
从开始到现在,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因为她根本就不爱他,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他们之间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绝望的角逐。那这样可笑的角逐,到底还要进行到什么时候?他到底还有多少人生,多少爱情,能葬送在她身上?
作为一个身负重任的男人,作为整个厉氏家族的掌门人,厉擎苍在很久以前就没有了沮丧,流泪,绝望的资格;但现在,他真的感觉万念俱灰,黑眸微微一颤,两行清泪瞬间落下,“啪嗒”一声掉在检查报
告上,散发开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刻,他的爱情,他的心终于已经彻底死了,他再也不想继续绝望地追逐陆亦双,再也没有力量去爱上任何一个人。
做了十几年兄弟,意浩亨这是第一次看到厉擎苍掉眼泪。这让他万分担心,连忙问道:“擎苍,你怎么了,没事吧?陆亦双是不是又跑了,要不要我再去把她找回来?”
“不必,”厉擎苍骤然收回眼神,黑眸里的忧伤已经尽数散去,换上了如千年玄冰般的冷漠,“她要走,就让她走吧。”
秦仲媛听到,厉擎苍终于肯放下陆亦双了,她脸上忍不住漾起阵阵得意的笑容。
晚上,冷冷清清的殷家公寓内,客厅茶几上摆放着刚泡好的一壶茶;殷父一脸戒备地看着对面的意伟霖,心翼翼地开口:“这么晚了,意总来找我有什么事?”
意伟霖环顾四周,发现到处都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他嘴角随即浮起一丝讽刺的笑容:“看来明芳搬出去后,你也不是很习惯。”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竟然直接把当年的事告诉了明芳,明芳现在可恨死我了,”殷父愤愤地着,忽而话锋一转,“不会是她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吧?”
“是谁不重要,”意伟霖嘴角的讽刺更为深刻,“你也别以为,明芳知道了这件事,我就没有事情可以威胁你了——算起来,你还欠我五百万呢,到底什么时候还?”
“什么?”殷父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意总,什么五百万?”
“当初我给你五百万,可是让你想办法,把明芳嫁给我的,”意伟霖慢条斯理地着,“既然明芳现在不肯跟我在一起,也就是你的任务没完成,那五百万当然要还给我了。”
“这……”殷父随即心虚得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迟疑地开口,“意总,那五百万我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还不上了……”
虽是五百万巨款,但对于殷父这种穷了一辈子的人来,挥霍起来还是相当快的。去一次欧洲旅行,上一次澳门赌桌,享受完那短暂的,挥金如土的富豪生活后,也就所剩无几了。殷父的回答正中意伟霖下怀。虽然他脸上依旧很平静,但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既然你还不上钱,那就等着收律师信吧——我会以你损毁我的车,没有支付相应赔偿为由起诉你。五百万,够你坐个几十
年牢了。”当年殷父损毁他的车,虽然那只是一个局,但也是人证物证俱在;起诉的话,殷父注定败诉。这可急坏了殷父,他立刻大叫起来:“意总,这笔钱对您来,也不过只是钱而已,您怎么可能会在意,还问
我要……求您大人不记人过,放过我好不好?”“我当然不会在意这笔钱,我在意的一直都是殷明芳,”意伟霖,“但我们之间当初就只是在做交易。交易不成,自然要退款。你不还钱也可以,那就再想办法让明芳回到我身边;如果这不行,那你不如去
求求她,看她愿不愿意帮你分担这笔债务,这也是你最后的出路。”其实意伟霖来这趟,意思非常明确,就是想逼迫殷父再去找殷明芳,让他和殷明芳之间的关系找到破冰点。殷父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点,但他还是摇摇头:“意总,你知道,我已经很对不起明芳了;现在明芳
负气而走,她再也不想见到我,我也不想再因为这种事去找她,再伤害她……”
“这随你,不过你可要想好了。”意伟霖丝毫不让,“要去找她,还是要坐牢,你想清楚了再跟我。”意伟霖完就离开了。殷父回头看着他的背影,满心满肺都充斥了后悔,简直要把肠子都给毁青——他知道,殷明芳一向心软,他一旦狠下心去求她,她一定不会对他坐视不理;但这几年殷明芳的生活都
被他的一时贪心给毁了,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这个唯利是图的父亲,那个她不爱的丈夫,现在他又怎么忍心,再把她拉进这个泥潭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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