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章父说,“外面花园里新运来了几只庭院灯,你去指导工人安装一下行不行?”/p
“好,我这就去。”陆亦双立马起身去花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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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庭院灯便装好了。工人离开后,陆亦双在花园里停留了一会。此时已至初夏,花园里的微风很和煦;不热不凉,吹在人身上很舒服。陆亦双乌黑顺泽的头发被微风吹得轻轻飞舞,就好像有人在用手指为她梳理头发般惬意。她看着草地上新装的庭院灯,是低矮的日式/p
风格,半透明的灯箱上遍布杏仁状的孔,橙黄色的灯光便透过这些孔洞散发开来,十分精致浪漫。/p
就在陆亦双逆着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在这样寂静浪漫的夜色里再沉浸一会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磁性而略带冷漠的声音:“陆亦双,你最近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陆亦双心里又咯噔一下,猛然回头,看到厉擎苍竟就站在她身后,深邃的黑眸直盯着她。/p
陆亦双自然不知道,厉擎苍为什么要这样问她。她最近的确在为司昂杰的事为难,但她并不打算告诉他。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司昂杰就会多一分危险;更何况,他已经冒着生命危险帮她救出了安安,他/p
没有义务再帮她去救司昂杰。/p
因此她摇摇头,颇为平静地回答:“没有。”“没有?”她这个答案,瞬间就把厉擎苍心里积聚了一天的怒火给刺激得更为浓烈,让他深深簇起眉头——如果她确实有什么难处,不得已把他给的项链卖了,他也不会过多地责备于她;可现在看来,她只/p
是单纯地想要得到钱,或者干脆就是不想看到他的项链……/p
下一秒,厉擎苍便从西服口袋里掏出那只精美的绒布饰盒,当着她的面“啪”地一下打开,语气骤然冷得如千年寒冰:“给我一个解释。”/p
当陆亦双看到正静静躺在黑色衬布上的“幸运之花”项链时,她不禁无比震惊——她前天才把这条项链给出手,现在就到了厉擎苍手里;如果这不是他刻意为之,那也太巧合了吧?/p
因此,她试探性地问:“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条项链?”/p
“拍卖会,”厉擎苍说出这三个字时,简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像是被捅了三刀般,“你为什么要把项链给卖掉?”/p
“我……”陆亦双不知该如何解释,半天说不出话来,也不敢看他的双眸,只得把目光移向别处。“你就真的讨厌我到这种地步吗?”厉擎苍的语气凄凉无比,飘散在这样的夜色里,让人颇为伤感,“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永远逃离我,不论我为你付出多少,你都无动于衷;但我给你的东西本来就不剩下/p
多少了,这仅剩的一条项链你都看不顺眼,迫不及待地想要卖掉它吗?”其实今天一整天,他都一直处于纠结之中。一方面,他希望自己把这条项链,连同她一起忘记,毕竟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不会再有任何结果了;另一方面,他又迫切地想要去a市问问她,为什么要卖掉这条/p
项链,或许她是有什么苦衷呢?/p
百般思虑之下,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找了个借口来了;可得到的却是如此残忍的答案,让他心里鼓起勇气升腾出的些许希望,瞬间跌落到了谷底。/p
而此刻,即使心中也是伤痛无比,更不希望自己在他眼里就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陆亦双却仍然没法说出真相;她甚至在认命地想,干脆就趁着这次机会,来个顺水推舟,让他们之间断个干干净净吧。/p
不然以后再相见,对于彼此都是煎熬,这种煎熬会持续一辈子。/p
这样想着,她开口的语气都变得无比轻松,甚至有些轻佻:“我没有看这条项链不顺眼,但这毕竟值不少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只是这个款式我不喜欢了,才想着把它卖掉,也好买一条新的。”/p
她这么说,就显得这条“幸运之花”在她眼里,就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她可以随意处理的项链,而没有任何其他意义,她更看不到他的任何心血。/p
厉擎苍气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大掌紧紧攥成了拳头,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质问道:“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对啊,”陆亦双故作无所谓地说着,然后像是才注意到了他的怒火般,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厉院长,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可既然你把这条项链送给我了,那我怎么处理都没关系吧?你的度量应该不会这/p
么小哦……”/p
厉擎苍的拳头却捏得更紧——其实他的度量很小的,尤其对她,简直就是小肚鸡肠。但她竟然不在乎至此,那他也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失了尊严,便也无所谓地说:“当然,我也只是问问而已。”/p
“那厉院长为什么还要把这条项链给买回来?”陆亦双紧接着问,眼神里还浮起些许,不该有的希冀。“这项链毕竟是我曾经买下来的,我只是不想让它落在别人手里而已,”厉擎苍轻描淡写地说着,然后修长的手指蓦地从饰盒里拿出项链,看向黑洞洞的远方,“不过,买回来之后我心里又堵得慌,不如把/p
它扔了吧。”/p
话一说完,他举起手就要把项链给扔出去。陆亦双自然不想让,这条曾经倾注了他诸多心血的项链,落得这样的下场,想都没想就阻止了他:“不,不要……”/p
“嗯?”厉擎苍止住了动作,故作疑惑地看向她,眼神里却还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