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炼妖塔的塔灵,”老翁道。
“很好,我正想找你,”苏剑冷冷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真正要找的,恐怕不是老夫吧!”塔灵道。
“你可知天地神侯在哪里?”苏剑点点头道。
“那要先胜了老夫再说,”塔灵淡然道,“战斗还未结束。”
“是不是胜了你,你就可以告诉我神侯的下落?”苏剑道。
塔灵的话,应该比那条小狐狸靠谱得多。
“神侯没有行踪,”塔灵正色道,“他就像天上的云,山谷里的风,神龙九现,无迹可寻!”
“他也许就是街上蹒跚的老叟,戏耍的儿童,买菜的妇女,卖菜的小贩,乞讨的化子,市井的无赖,也许就是山谷中的一片木叶,一朵野花,一杆修竹,一朵梅花,一粒尘埃!”
“也许你已经见过他,只因你肉眼凡胎根本无从辨认,也许你永远都见不到他,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神侯见不见你,完全取决于他愿不愿意见你;你能不能找到神侯,那就要看见你的命够不够硬了。”
塔灵的话神神叨叨,听起来语无伦次。
苏剑却好像从中悟到了点儿什么。
“你所见到的神侯到底是男是女?”苏剑忽然问道。
“男的,”塔灵接着又道,“我说过不要执着于身后的表象,神侯想以任何面目见你,完全取决于他自己,江湖中有高人精通易容术,老夫却怀疑他深谙变化之道。”
“哼!”苏剑冷哼一声,“这说明你还是不了解他,拥有变化神通的,已可称陆地仙人。”
“你确定要和我一战吗?我看不打也罢,强弩之末恐已不堪一击!”
苏剑觉得吞吞已吞噬了塔灵大部分的魂力。
所以他才到镇魂塔第三层,塔灵就被迫现身了。
故此虚弱的塔灵已威胁不到他。
“是吗?那要打过才知道,”塔灵面色一沉,银髯飘摆,他的身形扭曲,凌空向着苏剑拍出了一掌。
塔灵的手臂可以随意弯曲和伸长。
手掌也可以随意的变大或缩小,总之,在炼妖塔内,他可以任意改变自己身体的形状。
就见他的左掌猛然化作五柄利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猛刺苏剑全身要害处。
尤其是刺向苏剑后脑的那一剑最为迅猛,他想取出苏剑的元神。
通常情况下,妖兽结丹都在颅骨之内,修者的颅骨内通常为元神,结丹在丹田。
塔灵最需要的就是魂力滋养,刚才苏剑吞了他那么多魂力,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苏剑不动。
凝神注视着塔灵的进攻。
好像对这一战已成竹在胸。
塔灵的手指利剑刚刚刺到苏剑的后脑。
他的身体就突然僵硬,凝立不动,如同变成了一尊石做的雕像。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流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有一道无形的掌印已劈开了他的后脑,他想要修复伤口,却被一股力量阻止。
他的身体就好像被打开了一扇窗,又像是绝了堤的江水,魂海汹涌外泄,他的身体也在随之分裂、瓦解、最终轰然爆炸开来。
那也是苏剑的绝招——偷天换日!
为了不让塔灵逃走,他不惜再次消耗元神,使出了神阶技能。
……
炼妖塔也在慢慢的龟裂,无数道刺目的光芒,从每一道裂缝中穿透而出,使得炼妖塔有一种异样的凄美!
膨胀——扭曲——龟裂——破碎,光雨斑驳,如萤火虫和星辰般漫天飞舞,最终消散,一切遁于虚无。
山洞重新陷入平静和死寂。
“叮!宿主斩杀塔灵,奖励10000功德值!”系统提示道。
……
苏剑从山洞走出来的时候,迎面正碰上了铁无魂。
铁无魂见到他有些诧异。
那表情就好像见到了一只活鬼。
“你居然没死?”铁无魂本能的问道。
这在他看来是个奇迹。
没人能从炼妖塔中走出来。
迄今为止,一个人都没有。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死?”苏剑调侃道。
铁无魂苦笑。
“你有没有看到雁留声?”苏剑又问道。
“雁留声?他来过?”铁无魂一怔,“难道他掳走了羽倾城?”
羽倾城不在苏剑身边。
如果没死,一定是被雁留声带走了。
“看来你刚才不在洞口,”苏剑叹口气道。
“我……”铁无魂欲言又止。
苏剑走进山洞以后。
胡喜妹又冲他乱发了一顿脾气就跑了。
铁无魂也不明白,为什么胡喜妹,一心置苏剑于死地,可听到山洞有镇魂塔等着苏剑的时候,却发起了脾气?
他追了一段路,想和胡喜妹说点什么,却最终把胡喜妹追丢了。
严格来说,他那根本不叫追,只能算偷偷的跟踪。
就算追上了胡喜妹,他也说不出一句心里话。
就像他现在,对苏剑亦是欲言又止。
刚才我去追胡喜妹了。
这种话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有些人并不值得爱,”苏剑拍了拍铁无魂的肩膀,真诚的说道。
就仿佛挚友间推心置腹的交谈。
他自己劝说着别人。
心头却涌起一种莫名的思念。
那种思念又甜又苦,竟是他前世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情愫。
羽倾城的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她美丽,她温柔,她倔强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