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刚才他还活得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他妈的真邪门!莫非是他此前曾经进来过,并在张秀才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张秀才刚才情绪激愤,很可能就是有人想要加害于他。”
肺痨刘在地窖里来回踱步,叫嚷着,样子十分古怪。
平安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极少见到的怪异表情,问道:“你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肺痨刘沉呤半响,忽然说道:“画师相椁!”
相椁!他来了么?
平安更加意外,道:“莫非他也来了江南?不过你说是他企图加害于张秀才,有何凭据?”
肺痨刘重重地咳了一声道:“你别忘了,相椁是老佛爷身前最好的画师,此人不但画技高超,武功也是一流。况且张秀才和柳如绵一样,一直就是老佛爷要除掉的人。今天上午我来地窖给张秀才送饭,曾经在小镇上遇见过相椁。他说他被老佛爷赶出来了,没地方可去,要我给他想想办法。我看他说的可怜,便带他来了地窖。是我大意了。因此我想,除了他绝不可能是别人。”
平安对于肺痨刘所说仍然半信半疑,蹲下去将张秀才抱起来平放在草堆上。
可是就在这刹那间,张秀才的眼睛猛然睁开,恐怖地盯着平安。
平安吓了一跳。
肺痨刘说道:“这是一个人死后的不寻常反应,像这样的例子十分罕见。”
平安站起来说道:“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他像我一样中了毒。想杀他的人在毒药里放了麻醉剂,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如果我没有推断错,再过会儿,我就会像张秀才一样先是被严重催眠,之后醒过来情绪变得激动,最后慢慢地失去知觉,直到最后死亡。被这种放有麻醉剂的毒药毒死的人,在身体受到毒素腐蚀前,短时期内看不出任何症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者在瞌睡。我在小镇的客栈里见到过掌柜的死,他死后的情形和张秀才一模一样。”
肺痨刘的瞳孔里掠起一抹恨意,道:“原来相椁用这种方法杀死了张秀才,真聪明!”
平安说道:“杀死张秀才的人不是相椁!”
“那么又会是谁?”肺痨刘盯着他说。
“我不知道!”平安说道,“有人在张秀才的食物里下了这种毒,小镇客栈的那个掌柜也是这个人杀的。其实杀害张秀才的凶手,很可能和柳随风是一伙的。他们一直在为京城某位朝廷大员做事。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想除掉所有可能知道那个秘密的人。因为他们害怕有人泄露那个机密。他们没有选择在京城下手,是由于顾及到老佛爷,本来这个杀手和柳随风是不需要出面的,但是他们压根儿没有料到,童千手和柳如绵把事情办砸了,更没有想到童菲的妹妹童晓晓会插进来扰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才不得不派柳随风出面掳走童晓晓,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肺痨刘无语,不停地咳着。黝黑的脸膛在刹那间变得煞白。
平安继续分析:“还有一件事我得说明白。柳随风掳走童晓晓就是想逼我们就范。”
肺痨刘依然没有说话。仍在不停地咳嗽。
平安已经把一切都说透了,只是肺痨刘不甚明白:他为什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平安走过去用双手抓起了靠在土壁上的大刀。
本来就是血红色的大刀在满室火把光的照射下,愈加显得殷红如血。
肺痨刘一惊道:“你中箭的手没事?”
平安笑了笑道:“是客栈掌柜的死提醒了我,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做好准备,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肺痨刘也跟着笑了起来:“菩萨保佑,没事就好!”
平安道:“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在杀人巷里柳随风攻击我未遂败走的那一刻,凭老先生的功夫完全可以追上他的,可是你却没有那做。你能说说这是因为什么吗?”
肺痨刘苦笑起来解释:“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你来江南的真正目的,所以在行动上有所保留。请你谅解。”
平安长叹一声,没再说话。
肺痨刘使劲咳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孤注一掷了,必须调查清楚童菲被杀的真相。我是一个将死之人,生死于我来说已是无可畏惧。人之一生,终将要归于黄土,跟日月星辰作伴,没什么可害怕的。”
说到此处忽然沉默下来,那张脸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显得更黑更瘦了。
世上的事情总是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也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平安的推断对于肺痨刘来说确实是个意外。
肺痨刘没有料到看起来病怏怏的平安,竟是如此一个城府极深,思维敏锐之人
平安看了一眼躺在草堆上已经死去的张秀才,苦笑道,“你说相椁来了这里,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是那种下三滥的角色。”
“这你就猜错了。”肺痨刘咳了一声冷笑道。
“怎么说。”平安望着他,一脸的茫然。
肺痨刘说道:“其实相画师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他比任何人都狡猾。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此刻正在寻找剑狂和童晓晓。他和你一样都喜欢童菲,曾经对我说过今生今世非童菲不娶。只可惜童菲生死未卜,想找到她绝非易事。后来相椁听说童菲有个妹妹长得和她很像,便想尽千方百计要得到她。他这人极有心计,只怕找到童晓晓后对她不利。”
平安此一惊非同小可,二话没说,提刀就走。
肺痨刘道:“你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