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早晨,天刚亮,平安便和童菲起来了。看看其他人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便商量先行一步出去察看一下情况再说。
平安小声说道:“在去南山之前,必须先搞清楚小城里的状况,找人问问那些清兵和突然消失的难民究竟去哪里了。”
童菲瞥了一眼熟睡中的妹妹童晓晓,叹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要惊动他们,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我们走。”
平安点头。两人便手拉手悄悄离开了破屋。
来到外面的街上,平安带童菲潜伏在一堵矮墙背后,探头出去察看情况。
此时天已大亮,阳光从东边的天际喷薄而出,一抹斜阳穿过小城东面悬崖峭壁的缝隙,忽然变幻出万道光束,顷刻间落满了小城的所有角落。平安居然惊讶地发现,原本所剩无几的街上的行人不知为何突然多了起来。仅仅一夜之间,已是人去楼空的居民楼里竟一下子住满了人,给人的感觉不再是空荡孤立,而是热闹非常。
在街上巡逻的清兵也忽然增加了不少,一拨接一拨从平安和童菲眼前走过。阵容严谨。气势宏大。这又是怎么回事?隐藏在一堵矮墙后面的平安惊讶不已。本来他们打算前往南山采矿场察看情况,没料到刚出来便遇上了此等奇怪的事,不得不停下来驻足观望。
童菲将抱在怀里的栗色琵琶往上挪了挪,深如潭的双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平安,神色极为古怪地笑了一声道:“这些人只怕是昨晚从南山赶回来的。”
平安扭头垂目看着童菲那张泛满潮红的瓜子小脸,脸浮得色,十分满足地笑道:“你这样跟着我不会后悔吧。”
平安神色璀然,痴痴一笑,说道:“如果后悔就不会跟着你来了。”
平安不禁暖意盈怀,低声道:“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女子。我今生能与你相守,就算死亦无憾。”
童菲突然面色一沉,叹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你还要想清楚,我的亲生父亲是日本人,我还有一个日本人的名字樱子。也就是说,介于目前的形势,我们之间只能保持现在这种关系,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我知道!”平安说道,“可我并不介意这些。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我平安为人处世顶天立地,不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
童菲竟然泪光涌动,目注平安那张狭长却又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孔,情愫已被牵动,言语已经成为多余,一切皆在不言中。平安看着童菲,几乎已经迷醉其中。
便在此时,忽然有人欺上前来。
平安恍然察觉,厉声喝道:“谁?”
同时血刀骤然出手,一道冰冷的血芒直向来人劈了过去。来人没料到事情会是如此,竟一下子呆在了那里不知所措,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们,凄美的容颜尽收眼底。来人居然是舒小红。
童菲惊得伸手捂住了嘴。这是一个谁也不曾想到的意外。
平安见是舒小红,大惊,想收手以来不及,急中生智右手压住刀柄往左一偏,刀锋贴着舒小红的肩膀劈了下去。好险!纵然如此,舒小红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娇容失色,几乎晕厥过去。
童菲长长的缓了一口气道:“你怎么也来了。”
舒小红定定神后走到矮墙后面,一手捂住频频乱跳的心脏,一边喘着气说道:“不仅是我,他们也都来了。小姐,你天刚亮就走,也不叫醒我带上我,急死我了。”
“你们睡太死,我就跟平安商量了一下,没有叫醒你们。”童菲说到这里抬头一看,并没有看见其他的人,疑惑问,“你说他们都来了,人呢?”
舒小红道:“他们几个绕道去南山了。”
平安惊道:“是谁出的馊主意?”
舒小红道:“是相椁!相画师说你们两人去南山绝对是凶多吉少,要去帮你们。我也要跟着去,相画师不相信我,就一拳把我打晕。等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我一个人待在那破屋里感觉好害怕,于是跑出来追他们,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小姐。”
童菲将舒小红拉到自己面前,关切地凝视着她道:“别怕,有我们在,没事。”
舒小红点点头。
平安问:“你们都走了。那么笑不败怎样?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们忍心让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舒小红美眸半阖,唇瓣泛起一丝笑,幽幽一叹道:“只可惜笑不败在我醒来之前也走了。估计是跟在他们后面走的。”
听罢舒小红一席话,平安和童菲几乎是半信半疑,来不及细想,带舒小红避开街上行人和清兵巡逻队的视线,匆匆赶回破屋一看,情况果如舒小红所说,他们已走的一个不剩。破屋里竟一下子变得如此冷清。
童菲环视了一下四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而逝,说道:“难道是相画师真的有问题?不会吧。”
舒小红不太明白地看着童菲,眸含怜惜,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管相画师的为人如何,我们都要加以提防。免得事情出了心生悔意。”
平安却没有说话,他将血刀放在门外靠着,然后走进屋子。巡目四顾,居然在笑不败曾经睡过的地上发现了一封信函。捡起来一看,只惊得目瞪口呆。童菲和舒小红走过来,看见他一脸的怪异,忙问他在看什么。
平安连忙将信函折起来塞进怀里,神色有些慌乱道:“没什么。只是笑不败收到的一封家书而已。他走得太匆忙,忘记拿了。”
舒小红用怀疑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