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讥讽道:“正因他是汉室宗亲,才更是危险。若他身怀二心,随时可以谋朝篡位,不似董卓之流,无非做个权臣罢了。”
“不错不错,正是此理。”
一群朝臣也纷纷附和。
说到这里,本来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刘赫终于也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他走到了陈纪的对面,那陈纪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高高昂着头,一副毫无惧色的样子。
“陈公,久仰大名,当初公到晋阳,你我缘锵一面,赫引为平生憾事,恨不能早得公之指教,实在可惜。”
他一提这事,那陈纪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刘赫也没理会他脸色的变化,继续说道:“公乃颍川名士,饱学鸿儒,今为尚书令,执掌朝廷重器,今日直言敢谏,不畏生死,实在可歌可泣,令人钦佩,陈尚书所说,自然是有理的。”
他这话让朝中众人大感惊讶,程良还以为自己大哥被对方吓住了,正要上前助阵,却被崔钧和张勇拉住了。
只听得刘赫说道:“宗亲不得坐朝,我刘氏江山,必须依仗外姓世家治理,方能安稳。赫对此深以为然,如今列为臣工都在,赫当向陛下奏请,回还朔方,为大汉牧好一州之地。”
陈纪听了,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身后的几名大臣却喜上眉梢。
“刘将军能有如此觉悟,实乃社稷之幸也,当速速离去,我等必然出城相送,并传下文字,歌颂将军之高风亮节。”
刘赫看着他们那冒光的双眼,心中强忍笑意。
“刘某要走自然是容易,不过还有一件难事,要请教诸位臣工。”
那些人巴不得刘赫赶紧离开,一听他有问题,纷纷拍起胸脯。
“刘将军但说无妨,无论如何艰难,我等定然为将军办到。”
刘赫对着这些人拱手致意。
“多谢诸位厚意。此事说难倒也不难,便是此次刘某前来洛阳,原本带兵五万,如今收缴董贼之众,又有原卢、朱二位老将军兵马,还有关东联军俘虏,兵马极多,要全部带回并州,实在难以供养,诸位以为当如何安置?”
这些人一听,却是纷纷笑得眉眼都开了。
“原来是此事啊,这却易办得很。大军自然该留在洛阳,兵权收归朝廷所有,另拍将领统帅。”
“不止如此,我看刘将军麾下大军,战力不凡,也当留下三万人,以充做京师禁军。”
这人一提留下三万安民军,不少大臣眼睛都亮了起来。
安民军的军容,实在太过出众,没有人看了之后不眼馋的。
刘赫摸着下巴,频频点头。
“嗯,此议甚善。”
这回连陈纪也有了几分庆幸的样子。
“哦?刘将军当真愿意?”
刘赫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这是自然,但凡对家国社稷有利之举,刘某岂有拒绝之理?”
“这可当真是一大幸事啊。”
陈纪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刘赫也并不是那么惹人厌了。
刘赫脸色忽然又有些为难起来。
“还有一件麻烦事。”
“刘将军尽管说来便是。”陈纪爽快地说道。
“如此数十万大军,镇守京畿重地,责任重大,不知其统帅该派遣何人?”
刘赫话音刚落,几个大臣就开口道:“袁氏满门忠烈,此次为讨董卓,全族被杀。而袁本初世之英雄,文武兼备,当召回洛阳,表为前将军,执掌禁军。”
“不错,在下也赞同。”
刘赫看着陈纪,问道:“袁本初乃此次会盟首领,声望自是不容置疑。不知陈尚书以为如何?”
陈纪隐隐开始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正在沉思之中,忽然被刘赫的话打断了思路,而他身后的几名大臣又在暗中怂恿着他,他这一时顺嘴,就说了一句“老夫也以为可行”。
谁知他这话刚刚说完,就听得刘赫大喊了一声:“好!好一个可行!”
他环视一圈,发出了几声冷笑,弄得陈纪等人措手不及。
“我刘赫汉室贵胄,统兵镇守洛阳,尔等以为不合规矩,久必生乱,为祸更甚董卓。而袁本初区区外姓臣子,统领如此大军在此,诸位却众口一词,皆言可行,哼哼,如此居心,路人皆知!”
“不错,处事如此不公,何以服众?”
朱也带着几分怒气地说道。
关羽斜视着对面众臣,冷哼一声:“贼喊捉贼,无耻伎俩。”
陈纪等人脸色一阵惊慌,赶忙解释。
“不是不是,老夫之意,是由袁绍,袁术,曹操等人,各领一支兵马,分别镇守一方,如此一来,方是万全之策。”
“匹夫还在强词夺理!”刘赫忽然大喝道。
“你心中所想,以为刘某不知么?你无非想将兵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已。你颍川陈氏,本就依附于袁氏之下,当日为袁氏爪牙,前往并州暗中谋害于我,如今还如此冠冕堂皇,当真不知羞耻为何物!”
“你……你怎敢……”陈纪又惊又怒,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老匹夫还不住口!你满口家国天下,其实所思所想,尽为谋私,何曾有半点忠君爱国之念?跳梁小丑,还敢在此朝堂之上大放厥词,还不退下!”
“你……你……咳咳……”陈纪本就年迈,这被刘赫一气,顿时开始咳嗽起来。
他身边一名大臣站了出来,手指刘赫大骂。
“大胆刘赫,你区区朔方太守,竟敢当廷辱骂尚书令,分明是包藏祸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