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中山郡治所,卢奴城,太守府中,公孙瓒一脸怒气,一脚踹开大门走了进来。
“可恶,可恨!两个老匹夫,竟敢如此对我,简直该杀!”
三个人影从府中走了出来,竟然是消失了两年多的刘备三兄弟。
“何人惹怒伯圭,竟让你如此不快?”
刘备好奇问道。
公孙瓒看了看他,十分不满地说了一句:“还能是谁?不就是审配和田丰那两个老东西。”
他快步走入屋内,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端起一大碗水,“吨吨吨”几口喝完,似乎还觉不解气,一把将这碗给摔了。
刘备与姜桓、张飞二人面面相觑,三人都是一头雾水,刘备走到了公孙瓒下首的座位上坐下。
“审配和田丰,不是投靠了伯圭,还将偌大的中山郡,拱手献上,伯圭不是专程去感谢他二人的么?怎么反倒气冲冲回来了?”
“你别提此事,越提此事,我越是火大。”公孙瓒显得很是不爽,这让刘备更加纳闷了。
“到底是何事,能让兄长这般愤怒?世间文臣谋士,总有些清高,他二人有如此大功,些许架子和脾气,伯圭难道还不能忍受?”
“他二人就是仗着有献城之功,才敢在我面前如此张扬跋扈,全然没有把我放在眼中。我好心好意带着厚礼,前去感谢,并邀请他们正式成为我的幕僚,你猜他们怎么回应的?”
刘备想了想:“莫非是说了伯圭的一些不足之处,所以才让你如此恼羞成怒?”
“嗨,玄德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公孙瓒摆手道:“我公孙瓒虽是个粗人,当初在卢公座下读书之时,就常因学业不佳被卢公批评,可是也不至于连这点礼数和容人之量都没有,他二人若是对我批评几句,只要说得在理,我即便不采纳,也绝不至于发这么大火气。”
刘备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那还能是何缘故,备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公孙瓒重重喘出一口粗气,随后才开口。
“这两人竟然对我闭门不见,我亲自登门拜访,他们却只是让一个小厮出来,说叫我好生善待中山郡的百姓,还说无意做我幕僚,就这两句话说完,便禁闭大门,任凭我如何呼喊,都无人理会,我堂堂一方诸侯,竟然被他二人晾在门口,不理不睬,你说,这不该杀么?”
“哦?竟有此事?”
刘备三兄弟都十分诧异。
张飞忍不住对那两人叱责道:“这两人好生无礼,献城在前,又闭门在后,这是何道理?大哥,公孙将军,你们且稍作,待俺老张亲自去砸开他们的家门,亲自将他们捉了过来。”
说完他转身就要出去,好在姜桓手快,将他拦住。
“三弟休要鲁莽,听大哥和公孙将军怎么说。”
公孙瓒十分赞许地看着张飞:“翼德之意,深得我心,他们既是无礼,那也怪不得我,谁知他们藏在府内,会不会有其他图谋?这两人一向以忠义著称,毫无征兆地突然献城,怕是有诈,有劳翼德去抓他们回来,审问一番。”
张飞得了命令,自是大喜:“好嘞,俺这便去。”
“翼德且慢!”
刘备忽然开口,张飞只能站住。
“伯圭兄,备以为此事不可莽撞,此二人皆乃当今名士,又有如此大功,伯圭兄若反加以伤害,岂不是令天下人嗤笑?日后岂敢有人再来投靠兄长?”
听了刘备的话,公孙瓒不自觉地点起了头。
“嗯……玄德言之有理,只是他二人死活不肯见我,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想了想,说道:“备或许能猜到他二人所思所想,不过不敢确定,不如让我前去拜访,若是有效,自然最好,实在无奈之下,再用强不迟。对付这些文人,可得用些心思。”
“还要费心思?当真麻烦。”
公孙瓒又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这等幕僚,我可是消受不起。当初在卢公座下之时,我等师兄弟众多,便属玄德最是聪颖,我是个粗人武夫,这些行当便不搀和了,那两人全权交予你处理,是招降也好,是砍杀也罢,由你自决,就不必禀报于我了。”
“这如何使得?这两人若是招降,自然是伯圭兄幕僚,我岂能自专?”
“可别折腾我了。”公孙瓒听了,连连摆手。
“我请的是谋士,可不是请祖宗,这两人脾气如此之大,心气如此之高,真不明白他们心里想些什么,与这等人相处,我每日还要耗费心力去猜测他们的想法,甚至于还要暗中防备他们,这日子过下去,迟早得把我逼疯了。正好白波军攻势猛烈,他们有七八万众,我即刻便要启程,前往雁门、常山和中山三地交界之处,严加防备,卢奴城内之事,就全部交给玄德费心了。”
刘备闻言,也不好拒绝,只能拱手领命:“既如此,备权且一试。”
张飞嚷嚷道:“这个白波军胆子不小,竟然敢去抢大将军的地盘,大将军的地盘就是刘氏的地盘,刘氏的地盘,就等同于俺家大哥的地盘,他一个姓徐的也敢去夺,分明是找打,公孙将军,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公孙瓒大笑道:“翼德果然快人快语,颇对某家胃口,待我教训了这群胆大包天的草寇之后,定会向刘赫请功,听闻晋阳城中有几座酒楼,所酿美酒乃世间一流,到时候讨要几坛回来,我与翼德一醉方休。”
一听有美酒,张飞的两只眼睛亮得跟灯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