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宏史走了,他从赤木彩纱那里得到的情报对于他来说珍贵无比。
“走了吗?”
“走了。”
赤木彩纱倒去了冷茶,换上了热的。
川本小次郎喝了一口茶。
被赤木彩纱用身体征服的那个人,就是他!
向赤木彩纱透露情报的,也是他。
川本小次郎很早就有了一种危机感。
在他才来上海的时候,也是踌躇满志的,想着在上海开创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可是在和孟绍原的斗争里,他一次次的失败。
上级对于他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挂着美国留学归来心理学家头衔的他,逐渐的失宠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一点,尤其在羽原光一和板内康英陆续来到上海之后表现的更加明显了。
羽原光一所表现出来的才干和毅力,让人钦佩,而板内康英将军也明显的更加信任和偏爱这个年轻人。
大家同是年轻人,同是少佐,差距很快显现出来。
说老实话,川本小次郎还是很钦佩羽原光一的,尤其是在刚认识他的时候,甚至一度被他折服。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两人重要性的变迁,心里的那份落差就开始逐渐出现了。
男人的孤独一般不会轻易找人宣泄,而就在他最苦闷的时候,赤木彩纱找到了他。
一个女人,如果愿意聆听一个男人的倾诉,愿意在男人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握住他的手,哪怕什么也都不用说,也能够迅速的征服这个男人。
川本小次郎成为了她的裙下之臣。
而他也彻底的沦陷了。
人的思维非常奇特,川本小次郎和赤木彩纱都是日本人,两个人又有共同的敌人孟绍原,所以无论对赤木彩纱透露什么秘密,在川本小次郎看来都不算事背叛自己的事业。
龚先生的情报也是这么透露给赤木彩纱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宫道宏史主动来和赤木彩纱结盟,两个人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他是“精锐宫道”,是土肥原贤二的人,而且,他在上海缺乏帮助,一旦帮助他获得了权利,那么对于他们自身来说也是有利无害的。
“宫道答应了。”
赤木彩纱才一开口,川本小次郎就点了点头:“我在里面都听到了,全力以赴的协助他,帮他抓到龚先生,在上海站稳脚跟。”
“我有一些担忧。”赤木彩纱迟疑了一下说道:“宫道宏史这个人非常的傲慢,如果不是他在上海缺少支援,是绝对不会找到我们的,就算我们帮助他抓到了龚先生,得到了重用,一旦他日后翻脸不认人了,小次郎,我们该怎么办?”
“这点我也考虑过了。”川本小次郎微微一笑:“你说的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出现,但是,即便真的如此,无论是羽原光一还是宫道宏史成功了,都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你读过三国这本书吗?蜀国在三国里是实力最弱小的一个,但刘备为什么最终能够称帝?无它,因为刘备充分利用了魏国和吴国的矛盾,精准的抓住了机会。”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川本小次郎的内心也有一些感慨。
他知道在上海的特务机关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彼此之间的矛盾,以至于被军统充分的利用。
他之前是非常不屑于做这些事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居然开始同流合污了。
川本小次郎甚至有些鄙视自己了
没办法,在大上海没有权利你就什么都没有……
……
“小太爷。”
常池州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发现你要找的人了。”
“那么快?”孟绍原都是一怔。
“我说了,这方面我们很有经验。”常池州很有一些自豪:“我们在杨浦那的弟兄,外号金毛阿七的,发现一个在纱厂上班,叫老严的人忽然有了钱,不但下馆子了,而且还一口气叫了两个肉菜,金毛阿七和他闲聊,发现他把自己的平民房租了出去。”
上海的平民房,在孟绍原的那个时代有个另外的称呼:
廉租房。
上海的房租水平一直居高不下,老式石库门住宅,两层楼,小天井,建筑面积一两百平方,住户房客,每户每月得交房租一百两、巡捕捐十四两,再加上水费、电费,总有一百二三三十两那样子,折合大洋近两百块。当时一块大洋的购买力相当于孟绍原时代的人民币一百多元,两百大洋就是两万。
跟人拼租一套房子,每月还得交两万元的房租。
事实上,当时绝大多数房客都租不起带天井的老式石库门,他们只能租条件稍差的公寓房,以及条件更差的铁皮屋。
即便这些较差的房子,每月房租也得二三十块大洋,碰上黑心的房东或者二房东,每月还得掏近十块大洋的公厕费、打扫费、洗衣用水费、电灯维修费。
民国二十四年,上海纱厂工人平均月薪十五块大洋,商店店员平均月薪十块大洋。
在美商上海电力公司上班的小职员收入高些,属于白领阶层,平均月薪十九块大洋。也就是说,如果政府不帮忙的话,仅靠工薪阶层靠己力来租房,困难极大。
于是,光从民国十七年到民国二十年,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上海特别市政府就分别在杨浦区、卢湾区和闸北区建成三处平民住所。
每处平民住所都设有学校、礼堂、公厕和公共洗衣处,里面共有六百多套平民房,月租一般在两块大洋到两块五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