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谢放从宋氏这儿听了这件事儿,不由得也皱起了眉,要说起来,男人对这种事儿毕竟没有女人敏感,所以谢放倒也没有老太太这般生气,只是觉得这个定国公夫人有些不上趟,明晃晃的圣旨在哪儿摆着,却偏要做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而宋氏看着谢放这般,就知道他没有把这事儿往心里去,不由得就有些急了:“老爷,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啊,若是在京里传开了,人家若是说霍家看轻菀姐儿也就算了,若是再传出咱们谢家人攀附权贵,我就算是死了也闭不上眼!”
要不说宋氏和谢放到底生活了这么些年,宋氏对谢放的软肋简直一抓一个准,在谢放眼里,恐怕十个谢菀都抵不上一个谢家来得珍贵,此时宋氏的这番话,虽然表面上听起来是慈母心肠,但是一句谢家攀附权贵,就足以让谢放黑了脸面。
谢家是清流,清流最注重名声,而攀附权贵这个名声着实是影响太差,谢放绝不会允许有这个传言。
“太太说的是,刚刚倒是我糊涂了,这件事儿我明日会找定国公分说清楚的,必定不会让菀姐儿的婚事有闪失。”谢放脸色平静的说道,只是拿着请帖一角的那只手,却早就攥的发白。
宋氏看着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不会再过多纠缠,就笑着应了,然后又和谢放说了几句闲话,然后二人这才安置了。
第二日一早,谢放便早早的上朝去了,等得下朝之后,谢放瞅着空便将这件事儿给定国公说了一遍,顺便将那封请柬也还给了定国公,看着定国公越发青紫的脸色,谢放便知道,这事儿恐怕真是那位夫人自己干的。
而定国公虽然是个武人,但是倒也有几分气度,看着谢放这般不卑不亢的样子,赶紧就赔罪道:“这事儿的确是内子的错,原本是给尊夫人的,底下人没听清,就将请柬给弄错了,还请谢侍郎原宥。”
谢放倒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毕竟以后是要做亲家的,没有必要把关系搞僵,所以也就借坡下驴了:“我就说公府这般讲规矩的人家,肯定做不出这种事儿来,只是内子担心于小女的名声有碍,这才找公爷分说清楚,如今既然是这般,他日夫人大寿,内子必当遣来拜贺。”
看着谢放这般大度,定国公心里倒也好受了些,心里对秦氏却越发的不满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定国公倒也不能露了痕迹,只能勉强的笑了笑道:“谢侍郎客气了,出现这般差错,也是我管家不严,他日定当登门道歉。”
说完就躬身行了一礼,倒是把谢放唬了一跳,但是谢放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脸上神情不变,赶紧就将定国公扶了起来,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两人这才客客气气的各自回家了。
先不说谢放回家谢家人的反应,就说说定国公这边的情形。
定国公自和谢放分手之后,就越想越气,他原本也是挺心疼这个续弦的,和他年龄差了十几岁,一进门就当娘,虽然平日里为人处世没有原配大度,但是对于一个庶女来说,已是不易,但是没成想,她居然赶在御赐的婚事上做鬼,真是丢尽了定国公府的脸面。
定国公气势汹汹的从朝上回来,一进门就碰上了长子霍承瑾,霍承瑾一看定国公这副样子,便知道他是生了气,赶紧就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定国公一看自己的儿子,不由得有些惭愧,顺势挥了挥手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进来再说。”
霍承瑾脸上微微的有些诧异,眼底却闪过一丝异色,但是最后还是恭声应了下来。
等这父子二人进了外书房坐定,定国公这才将今日之事尽数告诉了霍承瑾,说完之后却又觉得谢家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一张请柬而已,何不就当没有发生过,谢菀不来就是了,却非得要分说清楚,到底是落了他的面子。
一看定国公的神情,霍承瑾如何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冷冽的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嘲讽,只见他躬身站了起来,朝着定国公行了一礼道:“此事因为我让父亲落了面子,给您赔罪,但是父亲也应该明白,这件婚事儿是圣上赐婚,原本这几日便有些风言风语,虽则不详不实,但是此事一出,岂不是坐实了咱们家看轻谢小姐,若是再传出一丝风声出去,那不是明晃晃的打圣上的脸面吗,还请父亲定将这件事情处置清楚,不能留一丝缝隙,不然霍家在圣上面前……”
霍承瑾的这句话没有说完,但是定国公也不是个笨人,自然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意思,心里不由得也打了个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承瑾神色不变道:“此时只能掩盖,不能揭发,谢家人重礼数,重脸面,咱们也不能明晃晃的去打人家的脸,我看这还得让太太亲自去谢家一趟不可,我与谢小姐的婚期如今还未商议,不如明日父亲和太太一起去谢家拜会,借着商量婚期的事儿,让太太向谢家夫人陪个罪,也全了两家的脸面,至于请柬的事儿,若是传出去了,也只说是太太礼数不周,也就想不到其他地方了。”
定国公听得霍承瑾的这番话,神色渐渐阴沉了下来,这个秦氏果真是糊涂了。
看着定国公这个样子,霍承瑾明白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也就不多说了,只是看着原本恭顺低垂着的眉眼,竟然闪过一丝嘲讽的意味,定国公自然看不见这样的霍承瑾,他此刻只顾得上眼前的这件事儿,心里对秦氏的不满,愈发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