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宋氏去了定国公府贺寿已是过去了几天,这几天谢菀明显的感觉到,宋氏对她比往日更加的疼宠,每日三顿饭,必是要她过去陪的,偶尔一说起与霍家有关的事儿,宋氏也是一脸的不忍,或是将话岔了过去,或是含混这也不多说,谢菀也不是个傻子,宋氏这般明显的作为,谢菀心里也就明白了,那日在定国公府,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宋氏的口风却一直很紧,谢菀就是有心想要打听,半天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与此同时,春闱的日子却也慢慢的到了。
春闱对于谢家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转折点,首先是谢家未来的女婿贺家公子要参加这一届的春闱,其次是谢家的长子谢子衡,也要在这次春闱试水。
按着谢放的话来说,贺显这次春闱是很有可能取得一个优秀的名次的,而至于谢子衡,在谢放看来,还是处于中与不中之间,端就看今年的题目了。
只是这种话对宋氏来说却只是一句废话,在宋氏眼里,自己的儿子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十三岁中了秀才,十四岁中了举人,如今正是十七岁,一举中第也不是不可能,而至于贺显,她倒是关注的少,毕竟是庶女的女婿,即使平日里宋氏再怎么贤惠,又怎么比得上儿子来得重要。
谢菀十分理解宋氏的这份心思,因而在宋氏神叨叨的拉着谢子衡唠叨了一遍又一遍的时候,谢菀十分坚定的抵制了这项活动,无视了谢子衡求救般的眼神,毅然决然的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日送谢子衡考试的时候,一家人竟然奇迹般的聚齐了,老太太亲自率着一家的女眷,将谢子衡送到了二门上,谢菀也位列其中,但是看着自己兄长那副淡定到死的表情,谢菀瞬间觉得,宋氏那份担心到死的心情是白费了。
谢菀也偷偷看了一眼谢萱,今日也是贺显科举的日子,谢萱心里肯定也是担心的,而此时谢菀看着谢萱一身鹅黄色暗纹梅花妆缎袄子,和一件天青色的提花马面裙,倒是显得清纯亮眼,只是她眼底的那一圈青黑,虽然用了不少粉遮盖,但是因着谢菀离她很近,却也是看的很清楚。
谢菀想着,谢萱昨晚怕是没能睡好,想到这儿谢菀心中不由得就一阵促狭,谢萱以前都是一副淡定温和的样子,这般狼狈却是少见,再加上她面对谢子衡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谢菀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谢菀等这老太太和宋氏说完了一番叮嘱的话,这才冲着谢子哥,这次考试定是能金榜题名,但是却也要记得,好好照顾贺家的哥哥,不然等回来了,却要让大姐姐忧心。”
谢菀这句话一出口,谢萱的脸瞬间爆红,气的直跺脚:“四妹妹这嘴端的是气人,他如何了与我有甚关系!”
几位长辈看着往日里最周全的谢萱这般样子,也都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善意的笑,就连老太太也只是笑了笑道:“萱姐儿快别气了,你这妹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虽然这话听着不好听,但是却也是实在的,衡哥儿你可万万不能忘了啊!”
谢子衡听着这一番话,却还是一副端正恭敬的样子,低头应了下来,却把谢萱给羞得脸色发红,只是嘴角却微微的勾了起来,眼底也是泛出一丝喜意,只把谢菀看的好生羡慕。
等得谢子衡终于走远了,宋氏这才堪堪止住了满腹的忧心,一步三回头的随着老太太朝回走,谢菀心里也是担忧的很,如今这般的科举制度,考生要在那种密闭式的屋子里住三天,而且衣物也是穿的单薄,照着谢子衡这样的小身板,也不知能不能撑得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谢菀觉得自己过得十分的煎熬,宋氏几乎天天都要在她耳边念上一遍,‘也不知衡哥儿考的如何了’、‘衡哥儿身体那般弱,真不知能不能撑得下来’,真是如同魔音入耳,念得谢菀头大如斗,倒是把定国公府的事情忘了个七七八八。
就这般焦躁的度过了三天,终于等到了春闱结束的日子,谢家遣了几个小厮过去接谢子衡,而剩下的几人,则是神色焦虑的在谢府堂屋里等候,谢放还是一副镇定如常的样子,只是那双攥的发白的拳头却显出了一丝紧张,至于宋氏则更是不加遮掩了,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几乎能把那个帘子盯出一个洞来。
倒是老太太在这群人中最为淡定,低垂着眉眼拨动着手中的念珠,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谢菀看着她这般,心里倒也明白了几分,老太太这种情形见得多了,自老太爷到谢家几个老爷,到了谢子衡这儿倒也是习惯了。
等了大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有小厮连颠带跑的奔了进来,只在帘子后回话道:“回老爷的话,清风他们已经接上了大爷了,如今正往家来呢!”
一听这话,宋氏就有些坐不住了,赶紧就起身问道:“衡哥儿怎么样了,可是受苦了?”
小厮倒也机灵,一听这话便知道是宋氏再问,赶紧就低头回到:“回大太太的话,少爷看着还好,只是脸色有些不好,但是倒是走着出来的,只是那位贺家的少爷,却是有些不好,倒是少爷扶着出来的。”
一听这话的前半句宋氏到底是放了一半的心,但是再一听后半句,宋氏的这个心却是又提起来了,赶紧又有些紧张的问道:“贺家少爷竟这般不好?贺家可有人来接了?”
“倒也没有特别的不好,只是脸色看着难看了些,手脚也有些发软,比起少爷能弱些,但是比起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