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子衡考上进士已是过去了好几天,这几日谢家里里外外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但是却也没敢做出什么张扬的事情,有谢放那样一个谨慎的人在,谢家人就算是想抖起来,那也得看看形势,就连谢家最不着调的谢政,这几日也都不得不收起自己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日日按时应卯,夹着尾巴做人。
这般看起来,此时最高兴的却应该是贺家,贺家一门自从几年前被满门抄斩,到如今终于光复,等得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再次进入朝廷的机会,而贺显这个会元,无疑不是贺家最后的机会。
只是在外人的眼里,贺显的这个会元,在勋贵如云的京城,却还是太单薄了些,贺家太太孙氏也是勋贵出身,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因而贺家高兴是高兴,但是却也没有失了体统,毕竟还有一个殿试在后面等着,虽然以贺显会元的名头,殿试的名次也变不了多少,但是重点就在这个变字上,殿试的头三甲是圣上钦点,这里面的政治意味就不同。
若是圣上钦点了贺显做了状元,那才能表明,圣上对贺家是满意的,对贺显是满意的,要不然,那只得说,贺家还是欠些火候,这一点孙氏就算不明白,却也隐隐能感觉到,所以这几日她都是拘着贺显读书,完全没有放他出去应酬的想法,而贺显自己也是一样的想法,只是他比起孙氏来说,还有另一层顾虑。
以前他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穷书生,人情冷漠度日艰难,就连外家也不伸手帮忙,可是到了如今,他中了进士,这里面就不简单了,虽然顶尖的勋贵世家看不上他,但是却架不住二三等人家的觊觎,其中尤其以外家泰安伯家为最。
泰安伯家的庶女孙梓宁,两天前在宫里举办的茶花会中,竞争三皇子继室失败,成为了京城贵妇圈的笑柄,泰安伯眼看女儿扒不上三皇子,如今又坏了名声,这又把主意打到了外甥的身上,只是孙太太不是傻子,贺显也不是,不说他如今已经订了亲事,就说谢家对他的恩情,谢放对他这么多年的教导,也容不得贺显做出这些事儿来,更何况如今正是朝堂混乱的时候,谢放都被外放了,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会元,又有什么出头的理由,所以这几天贺显就开始了隐居起来修身养性,出了必须出席的场合,基本上算得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等的明天的殿试。
孙家的事儿其实也传到了谢家,谢萱作为孙梓宁的闺中好友,知道之后也是有些诧异,孙梓宁竟然在御花园中公然与端王拉拉扯扯,而且还恰好被前来赏花的德妃娘娘与众位夫人们看见,这一下子连掩盖都掩盖不住了,孙梓宁的名声一下子就坏了,京城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
只是让谢萱诧异的却不是孙梓宁和三皇子的事儿,她知道孙梓宁是个有大志向的,而端王继王妃的这个名头,她也是势在必得,本来除了之前谢菀那一茬事儿之后,也进行的挺顺利,但是如今却有了这个坏名声传了出来,这不由得就让谢萱多想,是否其中还有其他人的手笔在里面。
只是就算谢萱再怎么疑惑也没有人告诉她了,她甚至还不知道,泰安伯府此时已经又盯上了她的未来夫婿。
而谢菀听了这个传言之后却是一下子恍然大悟了,怪不得那天孙梓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来还有这个缘故在里面,孙梓宁看上了三皇子,这倒是有意思。
这个消息在谢家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水花,大不了就是宋氏又叮嘱了一下谢萱以后别和孙梓宁再多来往了,毕竟她有了这样一个名声在,与自家儿女的名声也有碍,而至于谢萱,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自然是应下不提。
如今在谢家最为重要的就是谢子衡的殿试了,等到了殿试这天,宋氏也早早就起来了,替谢子衡准备好了一切之后,这才又是担忧又是骄傲的送他出去了。
等到谢子衡回来的时候,倒是看着脸色不错,据说殿试中策对倒是得宜,后来圣上看卷的时候,竟也夸了几句,但是经谢子衡说,这里面最得意的却应该是贺显,据说圣上看了他的文章之后,竟是十分的看重,大大的夸奖了一通,而贺显也算得上是进退得宜,看来得中状元却也不是虚话。
果不其然,三日后朝廷既发榜昭示天下,谢子衡得中二甲第十名,倒是比起之前好了些许,而贺显则是中了状元,并且在琼林宴中更是得到了皇帝的大力嘉奖,这般明显的行为,这下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贺家要起复了。
待得贺显发榜的第二日,谢家就迎来了孙太太,此时的孙太太已不像之前那般谨慎有礼,此时她就像是突然焕发了某种光彩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明亮了起来,不同于以前那种从里到外散发着的那种灰败的气息,而是突然就像是枯木逢春一般,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她来到了谢家,死死的攥着宋氏的手,笑着道:“都是多亏了谢大人,若不是大人当年出手相帮,我儿如何会有今日,我们母子怕是都活不到今日了,如今有了这般的结果,日后我也有脸去见我家老爷了。”
说的端的是情真意切,深入肺腑,宋氏听着也十分有感触,想当年贺氏母子初到京城的时候,那是如何的困境,其实当时谢家的情形也不是很好,可是谢放却在那种时候伸手帮了贺家一把,这样的事儿就算是当时的宋氏看来也是有些怨着谢放的,但是到了如今,宋氏瞬间也释然了,贺家到底还是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