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待得谢菀转脸去看谢莹的时候,只见她一脸的苍白,死死的咬着青紫的下唇,神色间带着一股凄厉,而宋氏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只是神色淡漠的冲着一脸复杂的郭姨娘点了点头,让她好好收拾一下,然后就叫几个姨娘和庶女下去了。
待得几位姨娘庶女走干净了,宋氏这才冲着谢菀笑了笑道:“早上吃过饭了吗?今日看着倒比以往脸上好些,如今可是想通了?”
谢菀听得宋氏这番话,倒是一时有些赧然,毕竟她也不是真正的十二岁,这几日的做法也的确是有些孩子气了,想到这儿谢菀不由得脸上隐隐的泛红,只好低着头喝了口茶道:“前几日是我想岔了。”
宋氏看着她有些害羞了,倒也不真的再逗她了,只将自己眼前的双色马蹄糕往谢菀跟前推了推道:“想通了便好了,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你想的什么,我哪里不知道,只是如今正值这个样子,却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何尝不想你日日呆在我身边,只是形式不由人,我也是莫可奈何啊!”
谢菀一听宋氏的这番话,心里倒是有些愧疚了,她这几日只顾着自己的喜好,倒是真把宋氏的立场忘得一干二净,着实是太自私了些,想到这儿谢菀脸上不由得一热,只得将脸埋在了宋氏的怀里,松松的搂着宋氏的腰,低声道:“是我的错,是我让太太为难了,太太放心,这几年我会好好的在家呆着的,绝不会让太太再担心。”
宋氏听了,心里不由得一热,赶紧也搂住了怀中的人,笑着拍着她的背道:“菀姐儿都是大姑娘了,怎地还这般在我跟前撒娇。”虽然说得是嗔怪的话,但是话里宠溺的语气是无法掩饰的,谢菀自然也听得出来,因而脸上也不由得泛红,又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只得破罐子破摔,死死的把脸埋在宋氏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离谢放和宋氏走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谢家也渐渐平静下来了,谢放和宋氏的箱笼已经收拾齐全了,要雇的马车和船也都雇好了,要带的仆妇下人也都点到了,家中管家事宜也和老太太交接好了,如今就等着走了。
宋氏特特找人算了一个黄道吉日,四月二十八日,宜出行宜嫁娶。
谢放外调,光是箱笼就浩浩荡荡的装了七辆马车,这还是经过宋氏简化过的,而仆妇下人又装了三辆马车,谢放骑马,宋氏坐车又占了一辆,总之倒是前前后后打点了十辆马车,这般的行头虽然看着浩大,但是在京城这种地方,倒也算不得什么,因而谢放倒也没在这个上面较真。
出行那日,谢菀的心情有些低落,她随着老太太将宋氏送到了二门,看着宋氏将要上马车了,谢菀突然就觉得眼睛一酸,几乎要哭了出来,这么几年的朝夕相处,在谢菀严重,宋氏已然是她的亲娘了,此时乍一别离,这般的情形实在是让她心中难受。
宋氏心中也不好受,但是此时却也得生忍着,她死死的将头拧了过去,一狠心,登上了马车。
谢子衡和谢子徽倒是将谢放和宋氏送到了码头,这次同谢放二人一起去的谢家子女只有谢子征,谢莹是因为自己不想去,谢芷是因为宋氏不愿意带她去,谢芷现在的这个状态实在是太颓丧了,若是日后跟着宋氏出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算得上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等谢子衡和谢子徽将谢放和宋氏送到了码头,却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谢子衡眉毛微挑看着眼前这个面如冠玉、英俊高大的人,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却只见对方早就笑着上来打招呼:“今日得知谢大人出行,冒昧前来相送,还望谢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