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就这么悄无声意的被架走了,之后整个饭桌上便是一阵诡异的寂静,杜氏脸色平静的坐在宋氏一侧为宋氏和老太太布菜,杨氏则是憋得一脸乌青,一边心不在焉的吃饭,一边有些忐忑的打量老太太,至于何氏,此时谢苒已经嫁人,她出了抚养儿子之外,已经成了菩萨一般的人,多余这种场面脸眼睛都不眨一下。
倒是宋氏神情有些微妙,谢莹这几日一直为了亲事的事儿,和家里人冷战,尤其是前几日安宁伯府的那一场茶花会,原本老太太已经看好了鸿胪寺卿家的庶出幼子,但是谢莹却不知是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在相看的当天得了伤寒,这般拙略的手段,老太太如何不知。
只是老太太心里虽然生气,却也真不敢就这么撒手不管了,不然不知又会传出什么名声,谢莹一个人坏了名声是小,连累了谢家的名声是大,老太太一辈子都是以谢家的利益为主,此时自然也不会敢轻易拿这件事儿开玩笑。
谢莹大概也是看穿了这一点,因而这几天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就像是掉进了香灰里的豆腐,竟吹不得也打不得,变得异常棘手,老太太为了这事儿已经头疼了几天,而到了今天,老太太竟然使出了这般凌厉的手段,难道老太太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宋氏心中暗暗地这般想着,脑子里却是转的极快,谢家这般的家世,老太太绝不会自降身份给谢莹找一个太次的人家,但是想入高门却也是异想天开,而至于同等水平的人家,谢莹又看不上,老太太是和人结亲,不是和人结仇,所以倒也不会真就把谢莹这么硬嫁过去,再说了若是谢莹嫁过去再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儿,谢家的这点脸面也没有了。
等宋氏将这几点统统过过一遍之后,突然又察觉到老太太这几天倒是请了不少宫中的嬷嬷在家中供养,当时说是为了谢菀嫁进公府做准备,但是如今谢菀已经入了公府了,这个供养嬷嬷却是没有遣散,刚才那个和常妈妈一起架谢莹的粗使婆子,好似便是那位嬷嬷身边伺候的人,再联想到这几日谢放频繁提起宫中选秀之事,宋氏脑筋急转,突然就闪出了一个异常大胆的想法。
只是这般想着,宋氏都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个突,难道……竟是打着让谢莹进宫的主意不成?今年正好是大选之年,朝中官员家中子女十三岁到十七岁的女儿都要进宫待选,谢莹自然也在合格之列,但是像是谢家这样的人家,若是没有特别的原因,都是求撂了牌子回家各自嫁娶的,但是……但是若是老太太真的打了这样的主意,那可就麻烦了。
宋氏一下子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僵硬了,谢菀坐在宋氏旁边看得清楚,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奇怪,不由得低声问道:“太太这是怎么了?脸色竟然这般难看?”
听了谢菀的话,宋氏一下子便从沉思中惊醒了,她抚了抚跳动的有些紊乱的胸口,勉强的冲着谢菀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心里有些乱。”宋氏此时心乱的厉害,因而说话也有些变得有些勉强,手心里的冷汗,竟将帕子也浸湿了。
而谢菀看着宋氏的神情,便知道宋氏没说实话,但是却也没有深究,宋氏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那自然有她的道理,谢菀倒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因为她十分清楚,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不然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出了这个插曲,后来的饭局谢菀倒是再也没敢打趣了,不仅是因为之前自己的失言,更是因为谢莹这会心一击实在是打击面太广泛,谢菀一下子便失去了讨好人的兴趣,所以便也老老实实的开始吃饭,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说了。
待得用完了中饭,老太太自去午休了,谢放也领着霍承瑾、谢子徽、谢子衡一干人等去了前厅说话,而谢菀也便自然而然的跟着宋氏回了蒹葭院。
谢菀很敏感的察觉到,宋氏好像自从席上老太太将谢莹架了出去,便是有些神思不属,尤其是现在没有了老太太看着,她表现的便更明显了,一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谢菀微微蹙了蹙眉,心中的疑惑愈发的打了,宋氏不是不稳重的人,相反的,宋氏最厉害的一点便是为人谨慎稳重,谢菀这辈子活了这么久从来也没见过宋氏这般模样,因而一下子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疑惑。
待得进了院门,宋氏遣了手底下的丫鬟都退了出去,这才拉着谢菀进了内室,她在心中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猜想告诉谢菀,若是将来真的发生了,也好让谢菀心中有个底,若是都是自己瞎猜一场,却也不影响什么。
宋氏这般想着,原本有些乱的心倒是一下子稳了下来,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你六妹妹的婚事上这般艰难,想来你也是知道原因的,她心高,老太太安排了好几次相亲,具被她推了过去,老太太心中恼她,却也不敢轻易动她,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谢菀看着宋氏一脸的严肃心中不由得有些迷茫,嘴里却也不敢落下,连忙答道:“祖母重名,如今谢家又是处在风口浪尖上,老太太怕因为这件事儿,坏了咱们家的名声,连累爹爹。”
看着谢菀答得乖巧,宋氏心中也不由得一软,笑着点了点谢菀的鼻头道:“你倒是个乖觉的,平日里看着傻乎乎的,心里头倒是明白,只是既然你懂得这番话,与此同时你也该懂,老太太虽然不喜欢莹姐儿,有心想要让她自生自灭,但是她到底也是谢家人,既然是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