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氏这一番话,郑妈妈心中也很是同仇敌忾,当年若不是谢菀和霍承瑾,那又如何会失了秦家拿一大笔报偿,原本那一千两银子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谁知最后却不了了之,郑妈妈此人最是贪心,因而当年这一笔账对她来说简直犹如剔骨之痛,此时还是心头恨恨。
“夫人说的是啊,二爷和二奶奶这般形容,不就是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吗!就像是今儿早上,老奴原本就是去大厨房替太太端坐在小灶上的血燕粥,谁知竟碰上了二奶奶身边的那个丫鬟樱草,竟也是端了一碗一模一样的血燕粥走了,老奴看着好似就是太太的,便想叫住问问,谁知这个丫头这般伶牙俐齿,竟然搬出了老夫人来压老奴,说这碗血燕是老夫人赏给二奶奶的,老奴听她这般说,到底也是怕给太太惹祸,只得忍了这口气,但是老奴明明看着,那碗血燕就是舅老爷那日给太太的,又怎么会是老夫人赏给二奶奶的,后来等到老奴进了小厨房,取了夫人的血燕看了才发现,夫人的血燕竟被换成了次品,老奴不敢声张,又怕夫人伤心,只得自己拿了棺材本出来,让厨房又重新炖了一碗,因而今早上才晚了一些,老奴原本是不想说的,只怕夫人难过,但是如今看着世子和二奶奶这般作态,老奴却是不得不说了,老奴受点委屈没什么,但是若是太太再受如此折辱,老奴便是日后死了也不安心啊!”
郑妈妈这一番捻唱作打,其实自己也是有些心虚的,今早上血燕的确是炖的晚了,为此秦氏还敲打过她,但是其实郑妈妈也是有苦说不出,她的儿媳眼皮子浅,看着府里的血燕成色好,便拿了不好的血燕换了,而郑妈妈却是等到血燕炖出来了才发现,她知道秦氏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但是又不好再叫自家媳妇儿没脸,只得自己自掏腰包又买了血燕炖了。
本想这个哑巴亏就这般捏着鼻子咽下去,但是谁承想,竟然正好碰上了这一出,郑妈妈是什么人啊,没事儿她都会给你找点事儿,正好今早上也碰上了樱草给谢菀端燕窝,虽然她也没看清人家碗里到底是不是血燕,但是此时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秦氏这会儿正生谢菀的气呢,自己给递这么一个台阶,想来秦氏这般盛怒之下也不会像太多,说不得还会赞自己忠心,再赏下几辆银子贴补自己不得,倒也算得上是一箭双雕。
郑妈妈这般想着,嘴角边露出了几分笑意,而坐在上首的秦氏却是一点儿都没看到,她此时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刻她心中只剩下了一口劲儿,而这一口劲儿也在郑妈妈落下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全面爆发了:“好一个书香门第里出来的!竟然这般的没有规矩!这么龌龊的事儿都做得出来!欺负人竟然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来人啊!把二奶奶院里那个叫樱草的给我捉过来!”
秦氏到底还是存着一丝理智的,虽然此时恨不得掐死谢菀,但是却也不能就这般直白的针对她,倒是樱草这个丫头,便是打死了想来谢菀也不敢为了一个丫头和她多话,而自己也顺利打击了谢菀的威望,这般一举多得额事儿,秦氏自然是很乐意干的。
想到这儿秦氏突然又看见了还跪在地下的郑妈妈,心中的火气倒是一消,缓声冲着郑妈妈道:“你先起来吧,这事儿是委屈你了,待会你去账房领十两银子,算是我补贴你的,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定不会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折辱你。”
果不其然听到秦氏的这番话,郑妈妈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今晚上她可以加一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