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的望岳城是近年来崛起的新势力,城主越昂驹,剑法一般但胜在怪异,好酒好肉,个性阴晴不定。
他有三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的长相,可是性格大不相同:
长子越冥尘狡黠善变,欺软怕硬,为人阴险,在他眼中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可以利用的人。他想要的,会千方百计得到,物尽其用之后,再毫不留情地毁掉,不管是东西还是人。
之前在温柔乡,他也算是贵客,不常来,但是每一次出现,一定出的是最大的手笔,要的是最好的享受,搂着的是最美的姑娘。直到梦兮的出现,他一下子从备受奉承的贵客变成了一次次被拒之门外的窘客,毫无疑问地令他颜面扫地。
后来,更是因为独孤鹰扬的嘲讽,导致他怀恨在心,可又碍于飞鹰门的强势,不敢造次。
不用想都知道,越冥尘心中所有的怒火,多半都是算在了梦兮也就是楚思晴的账上。一旦某天越冥尘得势或是楚思晴失去了庇护,结局可想而知。
越冥尘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容易讨好,但是不容易把控,只能托着,不能惹,毕竟小人一旦得志,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次子越兴尘平易近人,对父亲孝顺,对兄长尊敬,对弟弟爱护,喜欢的人认为他重情重义,不喜欢的人只道他毫无主见、不分善恶。
有人说,他低调谦顺;有人说,他平庸无能。
事实上,他是夹在父与子二字之间最难受的一环,也是最被无视的一环。
越昂驹对三个孩子都是十分严苛的,但是严苛的目的却大不相同。
对越冥尘严苛是因为他最像自己,对他寄予厚望,望之青出于蓝;
对越无尘严苛是因为他最疼爱和看好这个儿子,希望他能够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而对越兴尘的严苛,只是因为他并不在意,在这个儿子身上没有任何的指望。
所以,越兴尘始终都只能在家族、在帮派中充当执行者的角色,充当父亲和兄长的执行者。
他无心反抗,也无力反抗。
从小束缚着他的锁链随着成长愈来愈沉重,他被困在其中愈发动弹不得了。
他是活得最压抑、最矛盾的那一个。
至于三子越无尘,他看不惯父亲和兄长的作为,一心只想逃离。
越昂驹让他习武,练就绝世武功,他就草草了事,练成了半吊子,哪怕他确有极高的天赋,也根本不在意。
越昂驹让他办的事情,他全都与他对着干,父亲说东他就说西,父亲让他向北,他能一路飞奔至南。
虽然他看似对抗得十分叛逆、随性,可是他始终无法真正开解自己的内心。
只恨此生姓越。
也正是因为这种种,越昂驹对他的看管十分严格,这次能够离开望岳城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数不清演了多少虚伪的戏码。
奈何,脱缰的野马,最后还是被找到了。
“我原意是想去丘山雅苑拜访一下洛魂飞洛大侠,顺便询问一下你的行踪,谁知就在半路遇到你了。既然天意如此,那你就跟我回去吧。”
越兴尘只是猜测越无尘可能会去拜访洛魂飞,毕竟那是一位真正的侠客,也是越无尘极少表示过称赞和敬佩的人。
他心想,就算找不到越无尘,也可以与武林中真正的大侠相交一番,或许还能请他帮忙寻回无尘。
他不希望动用望岳城的势力,因为那就意味着他们兄弟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父亲和兄长的监视之下,那样,他们将会毫无退路可言。
利用外人的力量,虽然难免会欠下人情,但是却能给他们更多的空间、更多的机会。
“既然而都到了城外了,那何不快点去拜访一下洛大侠呢?你就当是没看到我,不好吗?”越无尘还抱有些许的侥幸。
“不好。”越兴尘果断地拒绝了。
“二哥,就算我求你了,我现在还有急事要办,不能跟你回去,等我办完事,立马去找你,绝不让你为难!我保证!”
“你能保证什么?就你小子,要真是等你办完事,只怕我得去关外找你了。”
“二哥,拜托你了。”越无尘本来是还想再跟越兴尘多绕几个弯子的,差一点忘了小梦的情况耽误不得,好在他还记得,不去兜圈子。
此时,云武在越兴尘耳边好像说了些什么,令越兴尘的注意力从越无尘的插科打诨上转移到了小梦的身上:“这位姑娘看上去病得不轻,莫非这就是你说的要紧事?”
越无尘收起了方才轻松的笑意:“二哥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
越兴尘觉得奇怪,问道:“看病应该去城里找大夫,可你们怎么一直往城外走?这岂不是南辕北辙?城外都是荒山树林,难不成是有什么隐士高人、济世名医藏在其中?”
“就当是有可以吗?二哥,我现在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十万火急,人命关天!你想知道什么,能不能等我回去再慢慢跟你解释。”越无尘虽不涉足江湖纷争,却也知道梦魂宫主的身份不能随便透露给其他人。
然而越兴尘并没有想让步的意思,反倒上下打量着小梦。
从一见面,他就从弟弟的眼中看到了柔情蜜意,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二人的关系不言自明。
身为兄长,在弟弟找到所爱的时候理当祝福,只是眼前的女子时时刻刻透露着神秘和蹊跷,身为兄长、身为旁观者,也不得不提高警惕,多问上几句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