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半道上便碰见马车坏了的苏熙芸一行人,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不安,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对于那个丫鬟的请求,他并没有拒绝,因为苏熙芸坐在那辆马车里,他怎么能允许她忍受那痛苦的煎熬,然后无助的等在那里呢?
离开是为了不让自己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望着面前摊开来放着的信,齐慨有些激动,有些兴奋,还有几分忐忑不安。他很想知道苏熙芸这封信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是却又害怕知道。他望着那封信的眼神一会儿情意绵绵,一会儿又忐忑不安,但是却迟迟没有伸出手去碰。
屋子外头传来脚步响动,他身边的长随走到门口禀报道:“世子爷,蔡秀的丫鬟又命人送来一首诗,问明日是否能够得见世子您。”
“不见!”思绪被打断,齐慨怒道:“将东西扔回去!你出去告诉那些花痴女,不要叫我亲自出去撵她们,不然的话,谁脸上都不好看!”
您亲自出去撵的话,那些千金秀们估计就更不会走了。长随眉毛一挑,不过他却很淡定的道:“是,世子,小的这就出去传达你的旨意。”
齐慨脸上的表情这才好看了点。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他再也没有心思东想西想了,那些事情该怎样便怎样吧!要是不满意了,他想办法弄到自己满意就成了。这样想着,齐慨便毫不迟疑的将桌子上那封信迅速拿到手中打开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下去。
只是慢慢的,那张原本充满了喜悦与期待的脸便逐渐变了表情,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竟然黑如锅底。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香案之上的香炉在徐徐冒着青烟,良久之后,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巨大的声响“扑通!”
如果此刻有人在旁边的话,便能惊讶的看到,屋子角落里那张檀香木的桌案已经四分五裂,随着桌子一起四分五裂的,还有一张写满了绳头小楷的信纸。纸屑飞了满天。在所有一切都已经归于沉寂的时候,齐慨忽然“嘿嘿嘿”笑了起来。
“呵呵,将你自己形容的这般不堪,不就是不想嫁给我么!”笑过之后,齐慨喃喃道:“总有一日,本世子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的!”
说完这句话,齐慨忽然高声叫来了长随,吩咐道:“爷要喝酒,你去给我弄一坛子来!”
长随瞬间就黑了一张脸。拜托!大爷,这里是庵堂,而且是大晚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叫我从哪里给你买酒来!这玩意庵堂里能有么!
“爷,咱要点别的成么?比方说,这庵堂里有的?”长随苦着一张脸道。
齐慨转过头冷冷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爷,奴才这就去找酒去。”长随匆匆道了一声,便退了下去,暗夜里,忽然响起齐慨慵懒无比的声音:“限你一炷香之内找来。”
长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竟然真的在一炷香之内给齐慨找了一坛酒回来。
这一夜,齐慨酩酊大醉,此生的第一次。而且是无人相陪,无人劝酒,他独自坐在廊下,对着月光自斟自饮。不远处的庵堂里,有人在吟诵经文,一直吟诵了一夜。
第二日,齐慨睡到正午时分才清醒过来,头疼的要命。
“爷,您终于醒过来了?门口有数十位丫鬟在候着呢!都在问爷您何时起床。”长随跑进来,开心道。
“叫她们滚!”齐慨怒道,说完,他便拉过身边的枕头朝着长随投掷了过去,“啪!”一声打在对方脸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事情不要来烦我!直接撵走就成了,你是没有长脑子吗?”
长随灰溜溜的跪下来,哭丧着脸道:“可是爷,您昨晚上喝的那坛子酒就是问蔡秀要的……”
齐慨想起昨夜里喝的那酒,纯净透明、醇馥幽郁,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他的神情便好了些。
而静夜看到这一幕,便偷偷松了一口气。上前帮着齐慨穿衣洗漱。一切收拾停当之后,他便端来了早饭,庵堂里的斋饭。以前齐慨是从来也不吃这些的,他端过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齐慨看了看那斋菜之后,竟然没有叫他端下去,而是破天荒的走过去吃开了。
静夜瞧着大口大口吃菜的齐慨,下巴掉了一地。
吃了饭,齐慨居然问道:“你去看看去,那个蔡秀的丫鬟还在不在门口,在的话,告诉她,一个小时之后,我在广济殿里等她。”
静夜眼睛一亮,忙不迭的下去传话去了。
齐慨站在屋内,俊逸不凡的脸上露出一邪邪的笑容来。
他根本就不相信苏熙芸不愿意嫁给他,不过是不愿意做妾罢了,这一点他从前想不通,不过最近看了这些争风吃醋,为了他甚至大打出手的千金秀们之后,他便明白了,一个女人从心底里爱一个男人,便会想要霸占他,想做他的妻,想拥有他的一切。苏熙芸不愿意做妾这也无可厚非。既然他喜欢她的特别,那娶了她做妻子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这封信,不过是苏熙芸的欲擒故纵罢了。齐慨甚至高傲的以为,苏熙芸此刻就正在等着看他的反应。
但是他料想的不错,苏熙芸的确是在等他的反应。不过跟他心中想的那些南辕北辙就是了。
小绿回来说信已经成功送到齐慨面前了,不知道他看了信会不会大发雷霆,然后从此以后就对她彻底死心呢?
苏熙芸只料对了前半句。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