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冷笑道:“陆掌门,擂台上你暗箭伤我,念及你我争夺盟主之位,势成对立,情有可原,哪知却连自己师长也毒手加害!正派中出了你这等败类,不失为一大耻辱!昆仑派的师兄弟,举起你们手中的剑,诛此叛逆,弘扬正气!”

陆黔叫道:“你血口喷人!我没害我师父!你哪只眼睛见到是我策划?”梁越道:“反正没有证人,你是当场唯一的活口,随便怎么胡编乱造都成。”陆黔心急如焚,忽地一瞥眼看到南宫雪,乍如黑暗中陡见光明,急忙上前道:“雪儿,你当时也在场的,你了解内情,快帮我作个见证好么?他们……这群人枉称名门正派,怎可如此诬赖于我?”

南宫雪若要帮他,与李亦杰所隐瞒的种种秘事必将曝光,刚洗清的冤屈也会再给崆掌门趁机扣上。更何况她认准陆黔为掩饰罪愆,做出分尸恶举,仅剩的同情也消失殆尽,挪开视线,淡淡的道:“抱歉,我没有话好说。”

梁越大声道:“陆黔,你离经叛道,戕害同门,丧尽了天良!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陆黔怒喝:“我就算是死,也要先收拾了你这妖言惑众的混球!”提气跃起,一掌劈向梁越面门。梁越站立不动,亦无挡架之意,陆黔正感疑惑时,忽而膝弯一软,双腿似灌了棉花般下陷,就像是个从没学过武功之人。

梁越尖声笑道:“怎么,觉着丹田若谷之虚,任督二脉间时而麻痒难当,时而如刀枪钻刺,胸口闷堵滞塞?大爷好心提点你,那都是中了‘十香软筋散’的征兆,任你是顶尖高手,中毒后同是手足酸软,半点内力也使不出来,由人宰割。不过你内功本就低微至极,前后没多大差别。”那毒素对头脑运转并无影响,陆黔仍能将近日情形冷静寻思一遍,失声道:“是……是那顿饭……”

梁越冷笑道:“饭里没毒,我不是每盘菜都先替你试吃过了?让你‘吃菜,吃菜’,谁叫你疑心病太重,只顾闷着头喝酒,一如大口喝药,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这是元末自番邦流入中土的秘毒,解药配制繁复,少说也要个十天半来月,但如不按限期服食,从此必将沦为废人。不巧我身上没带着,当初连解毒方法也未留心。”

陆黔目眦尽裂,怒道:“我……我跟你拼了!”合身扑上,二指插向梁越双眼,梁越绊住他左腿,两手分扣二腕脉门,并在一道向外扭压,反肘撞中他右肋,左足微沉,一个过肩摔将他掷到地上。

那瓦罐在他腰间,受不得这一轮击打,落下摔得四分五裂,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竟从满地碎片中滚出。铁青面皮,乌紫的眼眶深陷,在场的都认出正是何征贤。崆掌门上前捧起头颅,拭净灰尘,走到棺木前,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断颈处,至此一具完整的尸身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梁越叫道:“证据在此!陆黔,你胆子当真不小,竟敢将罪证分别带上山来!”陆黔方知他早成网中之鱼,如今就是对方收线之时,声嘶力竭的叫道:“难怪要跟我结伴同行,原来一切都是你的诡计!你这无耻奸贼,耍得我好苦!”

梁越一步抢上,揪住他衣领,单手将他提起,凑近他脸前道:“我耍你?是我耍你还是你在耍天下英雄?整路跟着你,是防你心虚不敢上昆仑,半途偷溜。”接着面容一肃,森然道:“我已命澡堂店主仔细搜过你除下的衣衫,那掌门令鉴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快给我交出来!”

陆黔记得那令鉴早给了纪浅念拿去,倒正因祸得福,大笑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背叛了我,活该遭人背叛。那店主定是独吞了令鉴跑路,你即刻去追,或许还追得上。”梁越一字字的道:“不——可——能!”神色更加凶狠,道:“我没时间跟你蘑菇,你到底交不交出来?不交的话,我就让你吃苦头!”

陆黔笑嘻嘻的道:“好,我交,我‘教’。哎,你是点仓弟子,要我昆仑的令鉴又作何用?也罢,耳朵凑近来,我只能说给你听……嘘,你只要从早到晚的念着‘令鉴’‘令鉴’,但须足够心诚,晚上发梦,就能见着了,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梁越大怒,摩拳擦掌的道:“小畜生,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路上老子忍气吞声,叫过你那么多句‘师叔’,这就要在拳头上讨回来!”说着一掌击中陆黔胃部,紧跟着拳脚不住落在他肺腑间。虽未用出内力,就如乡野村汉斗殴一般,但仍是打得陆黔五脏翻腾,一颗心直欲从口中呕出。梁越力道又拿捏得极是精妙,正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时却不会昏厥。

陆黔所戴纱冠已然掉在一旁,满头乱发披散着,遮了满脸满肩,梁越拉住他头顶一缕松发,拽得他仰面朝天,握紧拳头打中他鼻梁骨。正想左右开弓,再扇几个耳光,崆掌门忽扬臂拦下,向他淡淡一笑,转身轻轻为陆黔将头发拂到耳鬓,理了理他被扯碎的衣袖,笑眯眯的道:“陆贤弟啊,怎地弄到了这般田地?想当日你初任昆仑掌门之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异于众星捧月,那是何等的威风!料不到朝夕间变生肘腋,竟惶惶如丧家之犬。愚兄心肠最软,真禁不住的为你难过。”

陆黔恨恨的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不错,我认栽了。”梁越怒道:“你骂谁是犬?”一巴掌扇得他左边脸偏到一旁。陆黔叹道:“大风大浪我都挺过来了,没成想阴沟里翻了船,只怪我一时糊涂。”梁越又怒道:“你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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