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了,王洪才醒了过来。只是头痛的厉害,偏头看了下,屋里已经不见那两个女杀手了。
他捂着脑袋起身,等站到地上,发现自己除了被mí_yào弄的头痛身软,并没有什么异常。
王洪才放下心来。杀手都是血冷心硬之辈,要杀早杀了,不会下什么阴手。
在这屋里打了盆水,把脸洗一下,精神了些,便回到了家里。
赵婧之几乎一夜未眠。后半夜的枪声一响,她就坐在屋子里,盯着窗外发呆。
她需要的是爱抚,需要的是关怀,需要的是亲密。
王洪从杀日本兵救她开始,就没安定一天。人越杀越多,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哪怕是现在,无论是两人的安危,还是娘家人的事情,还得需要他的保护。
没有安逸和恩爱,更是动辄被围被堵,这感觉,让她极度反感和愤怒。
可恶的乱世,该死的日本人。她咒骂了会,就拿起了小手枪。
枪正合她的手,枪身有些凉,枪口上的花口还是那么温柔。
她觉得,练剑到现在,只是体力增强了,却没用上一次。而手枪,却在自己最害怕的时候,勾动了板机,打在那汉奸身上。
她现在还记得,那人的衣服上,凭空出现了两个破洞,沁洒出来的鲜血,如此的明显,当时就把她吓住了。
她决定,等王洪回来,让他多找些子弹,好好练手枪。不求练到帮他杀人,只求能自保。
夫妻是一辈子的,居家过日子男主外女主内。出门在外,也不能老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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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洪回到小院里,跟赵家人打了声招呼,就倒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养神。
耳边传来媳妇儿的絮叨声,什么把大红被把棉絮拿出来,被面收起来了;什么杂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没用的又丢了多少;什么上海也打起来了还要多住些天;还有小手枪很好用,多买些子弹,路上找地方让她练练;……。
他对每一句都应了声,慢慢的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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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洪努力改变个人命运时,周围形势也在巨变着。
1月28日——日军大举进攻上海,“一.二八”抗战爆发。
2月5日——日军攻占哈尔滨,东三省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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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田纯平拿着调令赶到了关东军总部,他的直属上司兼学长,山下森,看到他就大笑出来:“怎么,迟田君不想来总部吗?”
迟田纯平是不大想来关东军总部,他在这里只是个小小的人物,远没有安市坐副手过的舒服。
只要不提王洪。
可学长直点死穴,山下森上来就说:“迟田君,王洪的事,我看到卷宗了。中国这么大,总有些奇人异士,庶民之剑,只能流血数步,对大局没有任何影响”。
说完这句话,他用中文背起庄子说剑篇的一段话:“庶人之剑,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领,下决肝肺。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今大王有天子之位而好庶人之剑,臣窃为大王薄之”。
迟田纯平明白学长的意思,被山下森这么一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是啊!自己在安市,可是手上持着诸侯剑法,不以安乡宾服为已任,却跟王洪比剑,跟斗鸡还真没什么区别。
他心服口服,重重的向山下森鞠了躬:“谢学长指教!”
“坐下,坐下,我们慢慢说”。
山下森准备让迟田纯平去山海关,做军方前沿的情报工作。
毕竟在守备部队里,迟田最多也就是安市的宪兵队长。到前沿才能有更多的功绩、更快的晋升。
山下森指导了他很久,让迟田纯平对新的工作充满了信心,直到吃饭时间,两人才一起去军官餐厅继续细谈。
在餐厅里,两人没再谈工作,就把话题转到了王洪身上。
迟田纯平把津田野描述出来与王洪交手的过程,又详细的说了一遍,这些细节在王洪的卷宗里并没有体现。他的口才不错,又是精于剑道,把津田野的交手情况描述的活灵活现。
山下森听完,感慨的叹了口气:“哪怕是庶民之剑,数步之内,也能让天子恐惧”。
他把关东军这边收集到的中国武术界的情报也说了下。有高人,却都只与日本人保持着距离。象王洪这样,身怀类似军方武道的人,倒没发现。
这些并不是秘密级的情报,两人就当佐餐料,慢慢的说起了中国武术与日本武道的区别来。
日本的武道发展史,先是在唐宋明时期向中国学习各种文化,到了江户时代(明末至清末),仍与中国兵书使用同样的表述,如武术、武艺、武技等,其《兵法秘传书》、《武术早学》(包括这一时期朝鲜的《武艺图谱通志》)等重要武学记载,都严重受到戚继光《纪校兵书》的影响,纯朴的禅解武术的精神层面开始成形(初期武道/武士道)。
明治时代,日本的武道正式出现了。《武道规范》(1895年)一书定义了武道,包括了剑术、武士道思想这些内容,看似‘道’字比‘术’、‘艺’要牛,可内容上,稍一改变就成为鼓吹忠诚武勇的****洗脑工具。
用中国人的话讲,叫杂学伪道。
一直到被打老实后,才又回到武道二字的正解路上。
而在这一时期,中国的武术家们提出了两个思路。
一个是国术概念的提出,另一个是开创了以武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