剌刀上全是血,他只能拿这个日本兵的衣服擦了擦。心里却在想:
练了十多年的剑,自以为千军万马都能闯一下,谁知道杀个日本人还得靠偷袭,唉!
搬道房并不大,单人的小炕,生着火的炉子,小桌子上还放着一堆吃的。
王洪立刻去卷炕上铺好的被褥。
赵婧之扒着边上的窗户往里看,看到一个日本兵倒在了地上,王洪正在卷被褥,她壮着胆子,也转到了门口。可看到地上趴着的那一抽一抽的日本兵,却又吓的腿软,赶紧绕过去,一把抱住了王洪。
王洪有些享受的搂了搂她,便让她来收拾被褥。他拿下墙上的小背包,把桌子上吃的都放了进去。想了想,又把这日本兵的步枪、剌刀、刀鞘和身上的子弹都扒了出来,这才拉上抱好被褥的赵婧之,又往山上走。
这是赵婧之第一次离开家人在外面过夜,她抱着被褥,看着前面的王洪,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这一路,王洪有点奇怪身后的赵婧之一句话也没说,好象睡着了一样,任由他牵着。
他只能赶紧在九道沟的山边处找了个烂草窝棚。用剌刀就近打了些长草,就把被褥铺在了草上,随后两个人看着这一床被褥发呆。
王洪有种感觉,这漂亮的女孩儿早晚会跟他在一块儿。
可现在,怕是还没到那火候,况且,他,也没有那事儿的准备。
他有胆子,可敢杀人与敢做这种事儿是两个方向。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挺大的男孩就是一张白纸。
这赵婧之搂着舒服,抱着舒服,可要法办,就不知道该如何跟这可爱的姑娘去说了。
他真怯了。又不敢露怯。
心颤了半天,才对赵婧之说:“之之,你睡在被子里面,我在坐在外面守着,有动静我叫你”。
赵婧之的心儿乱跳着,别看她很少哭,可胆子并不大。
她害怕日本兵、害怕枪声、害怕黑夜,更害怕离开家。
就算听从父亲的话,跟在王洪身边,她也只是表面的乖巧,内心的不甘依然存在。
一路上,她都挣扎在二选一中,万一他那样,是顺着他胡来?还是央求他找个合适结婚的地方哪?
不说风光大嫁,该有的总得有吧?
这种乞丐才会睡的地方,怎能成为她一生中最重要时刻的见证?
听到王洪这样一说,她心里一暖,赶紧说道:“我们两个人一人裹一个睡吧,这天凉”。
说罢,把被子丢了过来。
她把褥子折了一下,合衣裹在了里面。舒了口气,暗笑自己想太多了。
已经后半夜了,王洪也开始犯困了。他看到日本人的被褥很小,连赵婧之盖都有些小,见她的脚露了出来,就把被子斜了过去盖好,自己躺在草丛上,被子只盖了肚子。
可刚躺下来,就听到蚊子嗡嗡的转来转去。他伸手拍死两只,却有一只是在赵婧之的头上打死的。
这秋后的蚊子一咬一个大包,王洪想到赵婧之的白晰的脸上冒出个大包的样子,摇了摇头,那感觉可不美。只能拿出练剑的感觉,拍起蚊子来。
赵婧之听到头顶身边拍拍打蚊子的声音,心里有些甜,不由的往他这边靠了些。
也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个蚊子,直到好一阵没有了嗡嗡叫声,王洪才迷迷糊糊的入了睡。
等太阳快要升起时,王洪习惯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怀里有团柔软。
虽然赵婧之和褥子一起被抱在了怀里,可看着她忱着自己的手臂,王洪心中的喜悦不知如何表达。
可没多久,仿佛赵婧之听到了他加速的心跳,也睁开了眼睛。
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半天才发现是自己拧着一个古怪的姿势,把头倒进了王洪的怀里。
光线照了进来,她看到王洪一直在看着她,脸儿一红。眉睫低垂的思量了下现在和未来,就躺在王洪的怀里说起话来。
“王洪,你怎么不回你家看一下啊?”
“我爹我娘他们都回山东了,我在这边住校读书”。
“你家长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读书?”
“回去得转到青岛住校读书,还不如在这里读下去”。
“你家有几口人?”
王洪感觉怀里的女孩在盘问他家里的情况,虽然知道这是好事,却开始有些紧张。
“我爷爷、奶奶、我爹娘和我,我是独苗,我姥爷姥姥也常住我们家”。
“那你没定过亲?”
“没有”,王洪立刻回答。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爱人?”
“你这样的”,王洪心道:反正我认准你了。
“那你说我那里好?”
“哪里都好,没一个地方不好”。
“那你会做饭哪?”
“这个,真不会”。
“我不会洗衣服做饭,你还觉得我好吗?”
“那我们一起学着做啊!”
“我要学不会哪?”
“我们请人洗衣服,天天下馆子”。
赵婧之知道王洪是为了宽慰自己才这么说的,有些羞赧:“我是真的不会”。她怕王洪说下去,立刻转到了下一个话题上。
“你自己在外面娶了媳妇,家人能同意吗?”
王洪斩钉截铁的说:“我媳妇跟我过一辈子,他们会愿意的”。
“那你得保证不跟我发脾气,不许把我弄哭”。
“保证,我保证”。
赵婧之就把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