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元回到南山巷时候,已是午夜时分。可迎接他的并不是自己那座小巧而温馨的小院。此时店铺门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街坊,店内的一切也还完好无损,只是店门被砸烂倒在地上。
陈元走过店堂,看见的是后院那栋被烧得焦黑的旧屋。此时火势已经差不多熄灭,从屋子那里跑来一名中年书生,他手中还端着一只木盆。看到陈元后,气喘吁吁道:“陈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方才你家着火了,我就擅自把门撞开,现在火已经差不多灭了。”
陈元心中有些懵,怎么会着火了?他再问了一些,才知道,那火就在一个时辰多前燃起的,那时候陈元还在拍卖会上。店里的财物都没有丢,众人都说这应该不是有人纵火,可能是陈掌柜忘了熄灯不小心引起的。可陈元出门的时候天还没黑,根本没有点灯。
将已经烧掉一半的木门打开,门开到一半就倒掉了下地。没有管这些,陈元扫视一下屋内,书架已经烧毁了,但看地上的残骸,很多书籍只是烧掉了一半。其余的东西都还完好,陈元炼制的药品也还在焦黑的柜子里放着,看起来倒真是没有人来过。可陈元自己心里清楚,这定然是有人蓄意放火,至于是谁,他心中也有人选。这两个月他受到的嫉妒越来越多,但恰好挑在他唯一的一次夜晚不在家,这就比较蹊跷了。知道他要去拍卖会的只有那么几个人,金风楼和无生堂,想到这里,是谁干的就比较了然。
陈元想了想,在书籍的残骸中翻找了一会儿,果然,那几本纸张材质特异的药书不见了。那是从孤山带下来的几本药书,那纸张材质都非常奇特,虽然不说水火不侵,但普通的书籍都有残留,那几本却连边角都没留一点。不过陈元也并不是太在意,放在书架里的药书都是他已经研习完毕的,其余的已经放在另外的地方,只是现在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去检查一番。
“陈兄弟,无生会的执事来了。”中年书生在门口呼喊了一声。
这家店铺陈元只是租客,其还是无生会的产业,出了这种情况,自然是有人过问的。陈元转身出门,一行七八个黑衣色锦衣人走进小院。
“见过执事大人。”陈元稍稍见了一个礼。
“我是这几条街的执事,这里的情况说明一下。”领头的黑衣人冷漠的看着陈元说道。
“是起了火。”陈元回答道,想了想,他又道:“丢了几本珍本药书,应该是有人蓄意为之。”
“哦?”另一个黑衣人轻蔑道:“你这种小店还能有珍本药书?你怎么不好好收起来。”
陈元心中腹诽,这被盗了东西,怎么还成了失主的不是了。不过他也不辩解,只温言道:“确实是被盗了,请诸位执事大人明察。”
领头的黑衣人一挥手,几名黑衣人立刻分散开来,有些回店堂内查探,有些进了烧焦的后屋。半晌后,一众黑衣人纷纷回来。
“前厅没有盗窃痕迹。”“后屋中只有烧毁痕迹,查不到有盗窃的痕迹。”
陈元撇撇嘴,他心想那家伙还挺聪明,不愧是在洪城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油条。
“盗窃之事不必再提。”领头黑衣人淡淡下了结论,他估计也不相信陈元有珍本药书,“陈掌柜,你尽快将这院子里所有东西恢复,租期一到,会中要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的南山巷三十六号。此事便这样了。”
陈元有些不满,但也懒得跟这些冷眉冷眼的人争执,因为争执了恐怕也没多大效果,只得拱手淡淡道:“知晓了,辛苦各位了。”
“告辞。”一行黑衣人鱼贯而出,好似只走了个过场。
身侧的中年书生见陈元脸色有些难看,便宽慰道:“算了,那些人根本就是嫌麻烦,你要是真丢了东西,也只能自己认了,这修整的银钱还是得自己掏。”
“恩,我知道的。”陈元诚心朝中年书生鞠了一躬,“今夜还得多谢王先生,不然这店中损失就更大了。”
“哈哈,没事没事,谁让咱们是邻居嘛。”中年书生连连摆手,露出一副憨实的笑容。
陈元陆续向帮助救火的众人道谢,然后讲他们送出店门。众人见已经没有热闹可看,也都各自回家睡觉了。
陈元将店堂内杂乱的物品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用桌子将大门草草挡了一下。这才回了后院。
进入屋内,陈元走到烧得差不多的木床边,扒开残破的床板,从里面掏出一口小鼎来。然后他一跃跳上颤巍巍的砖墙,在坍塌一半的檐口下方扒拉了一会儿,拿出一只布包。这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重要的东西都还在。
提着鼎和布包回到前厅,陈元将布包打开,这个包就是用那件衣袍包裹了几本书籍,其中便有那本岐黄丹经,其余的几本都是记载了高级炼药知识的书籍,这些都是从孤山带回来的。陈元一时还用不上,便将之藏了起来,没想到还真藏对了。
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几本书,在那件衣袍的保护下,书本基本上都还完好,只是封面的角落有些焦黄,陈元心中不由赞叹这衣服材质当真了得,烧了那么久都不破。
这想法没有坚持多久,就被打翻了,陈元检查衣袍时,发现衣袍外层已经出现了大片的焦黑,他赶紧将尘土擦拭干净。衣袍外层已经被烧出大片的黑黄。陈元撇撇嘴,心道这袍子算是废了,以后也不用再纠结穿不穿。
他轻轻捏了捏,焦黑的布料手感不再细腻,反而类似麻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