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日的深秋,静谧,凄凉,还透着那么一股。
残酷。
万物凋残的背后,隐藏的是几千几万年都无法克服的自然规律。
就像那洛阳城随处可见的槐树。
一到冬日,就脱去了那一身繁华的装饰,在寒风中,凛然独立。
没有欺骗,也没有矫饰,只有残忍,抛弃自己,才能真正度过寒冬。
这种体悟,在温暖潮湿的江南水乡是无法感受的。
在那里,就算天气再寒冷,也会有令人心旷神怡的绿色,常伴一年四季。
那是一种让人陶醉的温暖境界,就算季节再变换,生活再困苦,身边总有花朵绽放,总有满眼的鲜绿。
那也许就是希望。
无怪乎,江南才子多温润多情,心思细腻。
现在,这巍巍大唐的太子李俊,就经受着北方凛冽的寒风的考验。
那寒风不止来自于大自然,也来自于身边潜藏的风险。
谁知道,风究竟要往何处吹。
又什么时候才拍到他的身上。
他辗转反侧,佯装假寐。
日子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天天东防西防,这一到晚上,根本就合不上眼,时间长了,可怎么得了。
许多长期睡不好觉的人,精神都容易不正常。
他可不想当个疯太子,装疯还差不多。
现在短期之内,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型的战役了,李俊可以安心处理潜在的敌人了。
对付心怀不轨之人,当然要先从身边开始。
正在他胡思乱想,几近睡着之时,殿门前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立刻恢复了警觉,嘴角一弯。
可算等到你了!
脚步轻轻,似近还远,一步三停,李俊心里这个急啊!
想上什么手段,你也快着点啊!
脚步声更近了,几乎就是在床前了。
李俊屏住了呼吸,他会有何动作,还真是有点小紧张。
厚重的菱纹纱帐,抖动了起来。
李俊一惊,怎么着,够直接的啊!
纱帐被扯开了一条缝,一抹倩影携带着诱人的甜腻馨香,窜了进来。
仿佛是被吵醒一般,他不耐烦的睁开了眼。
“谁啊?”
“打扰本太子好梦,找死!”
他睁开双眼,佯装微怒。
一副意料之中,又过分刺激的场景,就这样坦然呈现在他的眼前。
有点受不了啊!
鹅颈修长,粉圆的肩膀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苦桃就这样站在李俊的床前,朦胧的大眼,含羞带怯的看着他。
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绡纱外衫,嫩红的兜儿,在柔柔的烛光下,若隐若现。
啧啧,他应该如何表现。
这哪一个正常男人都忍不了吧。
大冷的天,她还挺能玩的,穿这么少,老子若是不让她上床,她不是得冻死。
李俊撩开帐幕,朝窗外巴望了一眼,这个阿城,怎么办事的,还不快来。
要不然,本太子就得献身了。
“苦桃娘子,你这是何意啊?”
“天气寒凉,你穿的这么单薄,若是害了病,岂不是我照顾不周。”
为了避免苦桃上演饿羊扑虎的把戏,李俊赶紧站起了身,走出了纱帐,站在大殿中央,与她叙话。
“殿下,殿下难道真的看不出苦桃的心意?”
“殿下,苦桃自知身份低微,无法与殿下成夫妻之好,殿下大婚在即,苦桃别无所求,只求能留在太子身边,侍奉太子殿下。”
瞧瞧,瞧瞧这一张娇俏可人的小脸,白里透红,漾着最诱人的香气。
谁知,在她美好的外表下,掩藏的却是一颗比蛇蝎还要毒的狠心肠。
别无所求?
说得好听!
若是真的别无所求,她此刻怎么会穿成这副鬼样子,站在这里。
大唐女子是豪爽了些,可也没有自由奔放到可以穿着薄纱,溜达到男子的床铺前的啊!
李俊扪心自问,自从把苦桃弄回东宫,一直对她十分尊重,礼敬万分。从来也没有对她透露出过分的好感。
她未免对自己的姿色太有自信了些。
以为但凡是个带种的,就会拜倒在她这一副温香软玉之下。
呵呵。
李俊现在无比感谢李隆基,要不是他提前将苦桃做过的事情转告他,说不定,此刻,他也缴械投降了。
苦桃此刻的表现,充分表明,她绝对不是一个良家女子。
勾搭汉子这一套规定动作,实在是太熟练了。
李俊心里得意万分,这个小娘子,终于还是掉进了他的陷阱,看来,她背后的人,催她催的很急啊!
小娇娘啊小娇娘,你的脑子可不像你的脸蛋这么灵光。
你也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要是老子不给你留门,你能进的来吗?
我要是不装醉,能把你给招来吗?
自从返回东宫,李俊就把修理苦桃提上了议事日程。
卧榻之前岂容他人安睡,尤其是一个已经对你造成伤害,背后搞动作,随时准备害你的女人。
你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也实在是太圣母了。
李俊是个爷们,可做不得圣母。
“你这是?”
“想要给本太子暖床?”他明知故问。
苦桃处理这些事,那可是老手了,越到关键时刻,越不能心急,得欲擒故纵,才能把汉子的心抓的痒痒的。
她猛摇摇头,仿佛把眼里的泪珠子都甩出来了。
“苦桃在洛阳,无依无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