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乎乎的庖厨,眼睁睁的看着这样惊奇的一幕上演。
吓得像石柱一样,钉在了原地。
唐大眼把林管家扛在肩上,飞身跳出墙外,那可是一丈高的土墙啊!
他一蹬腿就窜出去了。
可怜刘成待在原地没人管了。
崔府的几个小厮,本来还想炸一炸毛,稍微反抗一下。
却见,唐大眼利落的身手,马上就闭嘴了。
金丰斋的几个人,拉着刘成,飞也似的颠了。
想来,以崔府的规模,只要几个小厮能够闭紧嘴巴,林管家失踪的事情,说不定一半个时辰都不会有人发现。
唐大眼也没有专美,从崔府出来,就把林管家交给了大理寺的内卫。
接下来的审问,就不关他的事了。
入夜,冷风更劲,合欢树光秃秃的树枝,也在狂风的吹动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一片,两片,三片……
晶亮的雪花,打着旋的飘落下来。
下雪了。
寂静的庭院中,更见清冷。
光禄丞宋之逊府上。
兄弟两个正围着炭火盆取暖,枯树一样的手掌,不停搓着。
之逊得意的说道:“大兄,听说了吗,崔湜要倒霉了!”
“怎么回事?”宋之问低垂着眼眸,状若不在意的问道。
“我听说,他的族弟崔泠府上出事了,好像和太子殿下遇袭有关。”
“前两日,德静郡王还提起这件事,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他干的。”
“既然不是我们做的,就不要多事,也不要掺和。”宋之问走到窗前,欣赏难得的雪景。
果然,洛阳的初雪,还是来的这样早。
“你在武三思那里活动的时候也要小心些,注意保持距离,我们毕竟和他不是一路人。”
“大兄,我都记着了,我不会把我们手里的消息都告诉他的。”
“记着就好,要知道,我们的手里,一定要有自己的牌。”
兄弟二人并肩站在窗前,欣赏纷飞的雪花,雪很大,还没有一个时辰,到处就都是银白一片。
然而,这样宁静祥和的场景,很快就被打破了。
带着满头的雪花,军曹张和快步进门。
他显然没有料到,宋之问也会在这里,脚步有些迟疑。
“光禄,学士。”
他谦虚的问好,眼神闪躲,宋之问看出来了,他有心事。
他和张和并不熟悉,只是听说,这人身手不错,近来是弟弟的得力助手。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宋之逊给他看了个座,张和却推辞了,冷眼旁观的宋之问心中疑惑更甚。
不对,太不对了。
直觉告诉他,这件所谓的差事,没有办妥。
“几人之中,个子最矮小的那个,最为活跃。其余几人经常呆在道术坊里不出来,只有他时常在各大里坊乱转悠。”
“我观察了几日,每天天明,坊门一开,他就会马上出去,今天,我终于跟上了他,从道术坊里出来,他一直在酒肆,赌馆里厮混,看起来是在打探消息,但似乎也没有特别的目的。”
“其余几人,连日来都没有踏出道术坊半步,所以行踪不明。”
“调查了好几天,你就得着这点消息?”
张和的能力,宋之逊是了解的,他不相信,一连几日,他就只得到这点边角料。
跟踪杜饶他们,是宋之逊亲自给他布置的任务。
他隐约从军中得到消息,太子这次带了几个能人异士,返回洛阳。
他按照士兵们给他的描述,为几人描摹了画像,让张和负责跟踪,调查他们的底细。
没想到,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一般顺利。
“他们的名号是什么,究竟是哪里人士,这些你都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
本来就办了错事的张和,更加不安,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张和,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被他们发现了?”
“还是抓住了什么把柄?”
更为老奸巨猾的宋之问,终于发话了。
他轻轻踱到张和身前,直视着他,不让他继续逃避。
张和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崩塌,可他还在坚持着。
他稍稍别过眼神,不与宋之问对视,更加没有直面他的问题。
“没有,真没有,下官一直都十分小心。”
“烦请学士光禄再给下官一些时间,下官一定能查出他们的底细。”
他躬身行礼,冷汗从他的发根上蹭蹭的往外冒。
严格说来,宋之逊比他哥还是要和蔼几分的,尤其是对自己的手下,他还是维护的。
宋之问站在原地,等着张和的回答,他不开口,他也不说话,气氛就这样僵持着。
这样闹下去也没有必要,宋之逊走到二人中间,说和道:“这件事本来也不着急,只要这几个人还在洛阳,总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天。”
宋之问斜了他一眼,看他和气的笑容,也不好再发作。
默默的踱开了步子。
宋之逊一看,老哥吐口了,赶紧挥挥手,放张和离开。
当踏出这个院门的时候,张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今天当真危险至极。
今天下午,他刚刚走出道术坊,就发现令牌不见了。
他想起了在小巷里与他迎面相撞的男子,一定是他!
他几乎可以肯定,令牌一定是被那个素衣男子拿走的,可是他没有证据,也无从讨要令牌。
这真是个致命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