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一抹白影,出现在了公主府的屋脊之上。
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正如同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何处来。
骆绎从屋脊上向下望去,两排持刀侍卫,正面容严正的从一串假山池沼之间经过。
他们打了个招呼,交换了巡逻的位置。
骆绎掐准时机,足尖一点,翩然下落,根本没有人发现他的动作。
李俊和太平私下联络是一定要万分保密的,是以他才派出骆绎这个轻功上乘的好手,前来送信。
从洛阳到长安,骆绎是一路随从的,故而,也认识不少公主府的亲随,办起事来,倒也方便。
谯王的大动作,骆绎也听说了,按照他现在的观察,太平公主果然是早有准备。
这样守卫森严的宅院,如果不是太平故意为之,就凭着那几个平头小厮,连坊墙估计都翻不过去。
他在府苑之中小心穿行,不多时,就发现一个熟人。
“晨阳姐姐。”
他笑容满面的向小侍女走来,口中叫的晨阳,正是太平的贴身侍女,也是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这不是骆参军吗?”
莲步轻启,晨阳也向着骆绎迎过来,脸上露出笑容。
像骆绎这样的好相貌,自然没有几个女人会给他冷脸看,即便他现在出现在这里,非常不合时宜。
晨阳是太平最亲近的侍女,对她的心思自然也揣摩的透彻,按照太平现在的心意,她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
既是如此,太子殿下的人现在找上了门,公主应该是欢迎的。
两人说话间,就来到了假山后的一个僻静处。
“晨阳姐姐,太子殿下有要事要转告公主殿下。”
晨阳裹紧衣衫,秀美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骆绎,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从小,骆绎就知道,自己的模样招女人喜欢,许多冷口冷面的娘子见了他,都能有个好脸色。
按说,这是一项优势,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这些人对他的关注,称赞,让他厌烦。
“书信,还是口信?”朱唇轻启,声音传来。
“书信。”
纤细手掌在眼前展开,骆绎揣着信,犹豫一刻,晨阳愉悦的声音传来。
“怎么,骆郎君,你还信不过我?”晨阳双臂抱胸,眼神玩味。
“好姐姐,你误会了,只是职责在身,一定要确认书信送到,才能放心。”
“算了,放你一马。”
晨阳提了裙裾,带着骆绎在光滑石子铺就的小路上行进,太平正在偏殿处置贼人。
要不是有晨阳亲自带领,骆绎还真找不到她。
殿门紧闭,从殿外根本看不到殿内的情况,两人在殿前台阶上稍站了站,晨阳叮嘱骆绎,在殿外等候片刻,便推门进殿。
“把贼人带上来,我要亲自问讯。”
晨阳进殿,便听到太平这样宣布。
她连忙快步上前,来到太平身旁,轻声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派人送信来,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太子?
小巧的下巴,轻轻点了几下。
没有一言一语,全凭动作,就完成了交流。
“叫进来。”
太平声音不大,可幞头小厮却听得清楚,他心思活络,脑筋动得快,见情势发展如此,忙请示道:“公主殿下,马厩里的人如何处理?”
“先放着,严加看管。”
小厮得令,转身就去安排,根据他的推测,八成也是这个结果。
至于宋林几个小厮,早就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
这也是太平的威权所致,其实,就在他们被抓的那一刻开始,除开宋林,其余两人早就把李重福的所作所为,全部计划都招供了,完全没有行刑的必要。
然而,终究还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就算是小厮,既然是太平府上的,自然也比别家的要厉害几分。
在太平懒得理睬的一些事情上,他们也可以略微逞凶霸恶起来。
太平把闲杂人等撤了出去,殿内只剩下晨阳一人伺候,这时,骆绎被请入了大殿。
骆绎意志坚定,绝对谨慎,进殿之后,目光保持平直,完全没有东张西望。
然而,太平宅院的富丽堂皇,还是令骆绎感到震惊。
香风袅袅,煽动鼻端,金碧辉煌,耀人眼目,真不愧是大唐第一公主。
就在骆绎被迫接受太平豪奢宅院的熏陶的时候,太平也在瞧着骆绎,见他眉清目秀,生的一副好相貌,立刻就起了三分好感。
她想起来了,这人是跟着太子一路从洛阳过来的。
太子能派他来送信,想必是他的心腹。
“公主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给您的信。”
“哦,”太平微微一笑:“太子已经知道谯王的事了?”
骆绎面色如常,太平会有此猜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最近李俊和太平走动并不频繁。
深夜来访,一定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谯王的所作所为,针对的是太平,她理应想到,李俊的书信为的是这件事。
“公主猜得没错。”
短信在手中攥着,太平却没有马上打开,一直到骆绎给了回答,她才展卷阅读。
在写这封信之前,李俊也犹豫了很久。
谯王长史来到东宫,为的就是保住性命,作为一个储君,帝王后备,他理应为他们保守秘密。
可现在,他和李重福是死敌,至少在李重福本人心里,他是这样认为的,既是如此,他也不需要给他留颜面。
干脆利用机会,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