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听了,遂小心问他:“王爷此言果然为真?”
水溶就笑:“自然为真。只待我备了礼物,请贵府老太太玉成。”
宝玉就叹:“好。那我就先回去。到了府里,我就告诉她去!”说着,就欲忙忙地走。
那厢水溶见了,就叹:“宝玉!有你,是我的幸事!”
宝玉听了,也苦笑道:“君子自当有成人之美!小人才长戚戚!”
水溶就道:“你的情,我都记着。你回去后,告诉令表妹一句。她的信,我是收到了的。”
宝玉就问:“是谁将此信交于王爷的?”
水溶就道:“竟是那卫若兰。他告诉我,说你的另一位令表妹,也在贵府上。此女和林姑娘交好,却又正是他的未婚之妻。因此得了一个机会,到底忙着送与我来了。”
宝玉听了,便笑:“我竟什么都不知。”
水溶就道:“拆了信,读了信,我这心里是更不放心。因此牵挂了一夜,不想贵府园子里果出了那样一件事。想我若有双翅,定然化为凤鸾鸟飞了过去!”说罢,又是深深一叹。
宝玉听了,就笑:“不想王爷果是痴心之人。”
水溶就叹:“你说我痴心,究竟我也不知道。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竟是这样的了。”
宝玉也叹:“我是旁观者,但凭王爷这样一番说与,也是希望王爷能和她修成正果的了!”
水溶将道:“现在虽不是乱世,但平静之中,也藏着诸多诡谲。我需一步一步地小心来!前有贵府老太太阻拦,后有皇上试探。不过,为了她的清誉,我已然是什么都不顾的了!”
宝玉就道:“王爷的心,我懂。我知道心中有人,是什么感受。”
水溶听了,便看了看宝玉。半响方道:“好兄弟,你先回去吧。我这里也需准备准备。我这里只有显得愈发郑重了,贵府里的人才愈发不会看低了她!”
宝玉听了,就道:“好!”说罢,依旧从王府后门出去,牵马从小巷返回。
黄昏时分,宝玉回府。先回喝上一口茶,就急急地赶往潇湘馆,衣服也来不及换。
那袭人果然心口裁了一些,见宝玉忙忙地又要走,因在后问道:“二爷这是去哪儿?”
宝玉有心事,听了袭人的话,也不隐瞒,因就回道:“我去林妹妹那里。”
袭人在后就叹:“如今那潇湘馆是个是非之地,林姑娘名声堪忧,我看二爷还是少去的好!”
宝玉听了,又不得不停下步子,回头对袭人道:“林姑娘怎么了?这样的话,是你能说出口的么?”神情极为不悦。想想又道:“你这趴在床上的,又未曾出去,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袭人听了,就笑:“还用人特意说么?二爷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们这样多,见她们无事呆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且听上一回,就知道了!如今还有谁不知道的?我自是知道的最晚了!”
宝玉听了,便皱眉道:“这正是你管教不力之处。由得这些人胡诌。林姑娘是她们能议的么?何况这本一场误会。刚茗烟告诉我了,老太太都过来传话了,你还这么着!如果你行事再不得我心,不如你干脆还是去老太太那里,又或者我干脆送了你回家吧!大家清静!”
袭人听宝玉这话,心里一紧。想想既震惊又寒心。寒心的是,好歹自己施了计,和他云雨过一场,如今说翻脸就翻脸,可见他薄情。震惊的是,他在自己跟前,不避嫌疑,依旧帮衬着林姑娘说话,可见宝玉的心里,还是有她。
诸多心绪一涌,那袭人就叹:“实话对二爷说了吧。是虽则是老太太遣过来的,但如今已是太太的人。二爷若真要撵我走,这话且也不必和我说,只管去回太太!只要太太点了头,我横竖铺盖都不要,即刻就出门的!”
宝玉见她敢顶嘴,便道:“好。我倒要看看日后你多有骨气!”说罢,也不和她辩论了,到底又往潇湘馆处走了。
那袭人见宝玉果然拔脚就走,便自言自语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有一天,你当真将我撵走,我非搅得你这里天翻地覆不可!”说着,就又郁闷地继续爬回到了床上。
不想晴雯进来倒茶喝,袭人见了她,就问:“老太太何时遣过人传话,我怎么不知?”
晴雯听了,就笑:“你原不知。因你喝了药,到底睡着了!其他人一概都知道。那琥珀说了,若以后再在园子里听到什么古怪的风声,就找几个舌头长的人,绑了出来,将她们的舌头割了!又或者卖了出去!实在不像话的,几棍子打死埋了算!可见,老太太是真的生气了!”
袭人听了,默默沉思一回,就道:“老太太也真煞费苦心了!只是这样一来,越发纵容了林姑娘了!”
晴雯听了,便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壶茶,方道:“本就是没影虚妄的事。依我说,这写了信拓了印的人才没羞没臊呢?这样歹毒的心,分明是要置林姑娘于死地?我也纳罕了,这究竟是谁呢?”
袭人听了,便顿了顿,对她道:“好了。你知道我身子不好,还来劳烦我。反正,咱们二爷的心,还只系在了林姑娘身上呢?只是越发委屈了宝姑娘!这林姑娘也真是的,既有了王爷了,还霸着碗里的。二爷也真是傻子一个!”说是,却又不禁叹起气来。
晴雯听了,便惊叫道:“我的佛祖!戏可以随便唱,话可不能瞎说!不过是那些小人编排着林姑娘几句,哪里就和吧北静王爷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