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赶紧鞠了一躬。笑道:“正是有事,要来求王爷!”
水溶见此,就道:“但愿小王能尽力而为。”一面说,一面请贾琏往王府正厅入座。
一时,仆人上了茶,水溶又叫他们退下。水溶就道:“什么事,琏兄尽管说。”
贾琏就道:“王爷,下官就直说了吧。此番我过来了,原是想请王爷出面,给我的一位姨妹保媒!”
水溶就笑:“哦。原来如此。只不知想看的谁家?”
贾琏就叹:“真正我这位姨妹,眼光也特别。竟是看上了和宝玉厮混一处的那柳湘莲了!我也曾劝过她的,无奈她不听,一心率意而为。我想那柳二爷更是与王爷交好。不如索性请王爷出面保个媒!如此,我的这为姨妹,心里也就放了心了!”坑岁大扛。
贾琏虽则对二姐无意,也知自己和她无逾矩之行为。但她以不到双十年华之龄,就惨遭凶手夺了性命,想想也是恻然。因这个缘故,所以对尤三姐的婚事,也就格外上心。
水溶听了贾琏说是他。就笑:“果然有些烦难。不是他中意的人,他就冷面冷心的。”
贾琏就叹:“就是知道不那么容易,所以才来央求王爷。下官面子薄,想必说不动他。唯有王爷出面了。想我那姨妹出落的也是一副好容貌。说不定王爷撮合了,他见了,一时动了心,也就点了头了!”
水溶听贾琏如此说,就喝了口茶,笑道:“说不定,他二人已然见过了。想必令姨妹觉得烦难,所以才央求了琏兄你吧!”
贾琏听了,呆了一呆,就道:“大概,也是如此吧!”
水溶就道:“本王也想帮与你。有空,我也会和他说一说。究竟主意还是他拿的!”
贾琏就道:“正是这话了。只是王爷这么大的面子,想必那柳二爷定会领情。”
水溶就笑:“那是你不了解他。”一时又想起那柳湘莲的心事,就对了贾琏道:“不过,柳兄近日已告知我,他的另一桩心事。却是和贵府有关的!”
贾琏听了,便又一怔,因问:“下官愿闻其详。”
水溶就道:“贵府园子里,可有一个栊翠庵,那庵里可住着一个带发修行的道姑?她便就是柳二爷的心上人。”水溶便将二人的旧事,简单诉与了贾琏。
贾琏听了,诧异不已,连连道:“小官真不知!”
水溶就叹:“他若心情抑郁了,喝得醉了。就必然和此事有关。”
贾琏却是蹙眉,叹了一叹,说道:“这恐怕有些难。”
水溶就道:“有何难处?”这心就为柳湘莲一紧。
贾琏就叹:“王爷是下官表妹的未婚夫婿,自然算不得外人。索性我就直说了吧。那园子住着的,虽是个道姑,但也是我的正经妹子。她名叫妙玉,却是我二叔年轻时于外地赴任时,和一外室生下的!如今她母亲故去了,我二叔就将她接了进园子里,都是和姑娘们一样的待遇!”
水溶听了,便道:“如此,那柳二爷又得受一番困顿了!这原是政公说了算之事!”
贾琏听了,就挠了挠头道:“正是。”可心里却想:分明我今日来求他,是为了三姐之事的。怎么说着竟谈到了妙玉身上?因又觉得没趣。只是不敢说。
因此,贾琏不免有些沮丧,因问:“下官的意思,还愿意王爷能够玉成。况我那姨妹也说了,妻室不可得,做妾也是愿意的!”
水溶听了,倒是有些感叹起来,便对贾琏道:“难为你也热枕。我先答应你了,回头给你消息。”
那贾琏听了,便又要将礼物送给水溶。水溶哪里肯收,只是说道:“何必这般客气?真正我也只费口舌之劳。”到底还是不收。
贾琏无法,只得又命人先抬出去。水溶就又问他:“这些时日,令表妹在府上,一向怎样?”水溶还是忍不住问。自那日提亲之后,他便一直未见黛玉。有时他也想:究竟黛玉得知了,是何等形容?他设想过无数的情形。却觉得没一样如意。
贾琏就笑:“她好得很。府里上下都为她高兴。上回我进园子瞧见她,竟胖了一些,想是心情好的缘故。”
水溶听了,果然就道:“自然是将身子养好了为好。”
因又贾琏一行出了王府。那水溶在府里沉吟片刻,本想去着人找柳湘莲的。不料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那卫若兰却又赶着过来了。
卫若兰神情沮丧凄然。水溶问他:“到底怎么了?陆学士的老家,你打听了没有?”
卫若兰听了,便深深叹一口气,回水溶:“王爷。迟了。我方又去了铁槛寺。陆大人终究没想通,已经绝食而死了!”
水溶一听,心里更是一惊。默然了半响,方缓缓道:“他是对老太子尽了忠了。可却苦了跟随他的人。”说了这几句,又深沉想了一会,方道:“他算是死得其所。不然,转了心意,也是一生不安。”
卫若兰了,也道:“正是。可见,圣贤书读多了,也不是好事。迂腐过了头了。反被世人耻笑。”
水溶听了,却摇摇头道:“不,你错了。世人不会因此鄙视他。相反,却是敬重。本王也敬重他。这样的人,当世是不多的了。”说罢,因又垂目叹息了一会,又道:“既他死了,料想瞒也是瞒不住的。过会子,我依旧还要进宫去。”
卫若兰听了,就道:“那么,南疆那边”
水溶就道:“我想,大概冯紫英也快回来了。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