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听了,苦笑对母亲道:“妈妈也别这样。兴许只是她的一个玩笑。你若当了真了,老太太还只当你气量小,直和小辈过不去呢!妈妈这又是何苦?”
薛姨妈就叹:“真正她这样我心里气。”
宝钗听了,反而笑道:“气什么?她若真有心耍我,只怕我真的生气了,反就上了她的道了。”
薛姨妈听了,只叹了叹,也不说话了。一时香菱却又进来,说薛蟠那里请她喝酒。
薛姨妈心里没好气,见了香菱,就对她火道:“好不好的,这会子喝什么酒?你也是他屋里人。从来不会规劝他,只会附和他。我知道我的傻儿子待你好,真正你也过得如意,只可惜一直也怀不上个一男半女。真正要娶一个厉害的奶奶来,你才知道什么叫过日子呢!”
薛姨妈一席话说的只吓得香菱跪了下来。
宝钗就叹:“妈妈这又为得如何?我都说我不生气了。”因又对香菱道:“你起来吧。告诉我哥哥,我们中午就过去。”那香菱听了,方诚惶诚恐地出去了。
薛姨妈听了,便又道:“我的儿。既她这么得罪你,你不好生一用,也是白白浪费了。”
宝钗就笑:“如何用?”
薛姨妈就笑:“过几日,是你姨父的寿辰。我到底要带了你去。让老太太瞧一瞧,她的宝贝外孙女儿多么的嚣张跋扈!”
宝钗听了,就笑:“妈妈定要如此么?”
薛姨妈就道:“她这样侮弄你,真正我心里恨!想她之前没被砒霜毒死,算是便宜了她!”
母女二人又在房内说与了片刻,至中午时分,方出了园子,坐车往薛蟠处去。
话说那龄官连着三日,一直住在水溶的王府。她倒也勤谨,看见王府下人做活计,她也跟着帮与。水溶见她栽花种草的自是殷勤,心里就愈发不耐。
这一日,龄官又自在府后后园子忙活了起来。恰巧水溶这一日在府里,到了那后园,见了那龄官,就道:“你到底也不是这府里的下人,我也毋须让你做活。”
龄官见了水溶,就行了万福,笑道:“王爷,奴家喜欢干活。”
水溶就叹:“你这样不行。莫如我寻个地方,让你先住着。”
龄官听了,就又扮懊恼状,低了头回道:“王爷何必烦难奴家?想奴家在王府里,也不会白吃白住。奴家年轻有力气,横竖做什么都使得!只求王爷不要将奴家赶了出去!”
水溶听了,只是皱眉道:“难道你不明白本王的意思么?本王府里不缺人。”
龄官就哀哀道:“王爷,人非草木。奴家在这里,整日跟着嬷嬷们做活,心里着实开心。在奴家看来,王爷的府邸只比贾府好上千倍万倍的!想王爷宽宏,给与奴家一顶小屋,也不是难事!”
水溶就摇头叹道:“我的王府,到底不能收留逃匿之人。你早早悔过了,与你还是有好处的!”
龄官一听,知水溶竟有些软硬不吃的,只比那贾蔷万倍。因此就叹息道:“王爷是要至奴家于死路么?”
水溶听了,不怒反笑:“我料想你也不敢死。”一径说,一径又进了书房了。
那龄官听了,心里更是懊恼。既进了王府,与她而言,以后决计就是不想再出去的了。如果半途而废,宝姑娘知道了,自己该多没脸?
她不知道,这几天,那贾蔷一直在他租住的小院里,痴痴地等着她。不想连等了三日,龄官并未再出现。那贾蔷等着等着,就有点呆呆的。因此就又从小院里出来,回了府里。见了人,还只是呆呆的。弄得那贾芸直纳闷,问他:“好好儿的,你是怎么了?人人都说宝二叔有些呆性,我看你也很随他!”
贾蔷听了,只是不说话。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她到底撂下我了!撂下我了!”因又失魂落魄地离开。
不想这日龄官跟了嬷嬷们,在后园子里采了一个时辰的花苗,就有些受不住,腰酸背痛起来。她唱文旦,平时只练嗓子,如今做着这些并不粗笨的活计,就觉得浑身乏力。
晚间时分,那龄官吃了饭,恹恹地进了房间。待要取水洗澡,那刘嬷嬷就又走了进来。
“姑娘今天怎么啦?方才还好好的,现在就无精打采起来了!”
龄官就道:“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身子不舒服。”
刘嬷嬷就笑:“想是姑娘来了月信了?因此这般乏累。”这刘嬷嬷无儿无女,年轻时嘴也碎,为人也热枕,只是爱多管闲事瞎操心。
龄官就道:“也不是,就是累。”说罢,又掩了掩胸口,似要呕吐。
那刘嬷嬷见了,就问:“姑娘如此,想必是中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龄官就笑:“没有。我吃的都是嬷嬷送了我的。”
那刘嬷嬷听了,也就一笑,对她道:“姑娘洗澡吧。若有什么,只管找我。”想想,又加了一句:“我们王爷最是个面冷心善的。你也别怕他。”说完了,就又一阵风似地走了。
那龄官听了,也就阖了门,在房间里洗澡。刚将热水放满了,待要卸下衣服进澡盆子去。就见那房梁上忽然就下来一条黑黑的细蛇。那龄官见了,吓了一跳,马上就尖叫道:“蛇有蛇”因此就要打开房门,奔了出去。
龄官的呼声,惊动了后院住着的嬷嬷们。几个嬷嬷听说有蛇,即刻又赶着过了来。只见那龄官蹲在门口,面色煞白。阵贞页扛。
那刘嬷嬷就问:“龄姑娘,蛇呢?”
龄官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