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就回:“民女不敢辱骂圣上。”
皇帝就叹:“好了。朕已经听出来了。”
黛玉就问:“那么,请恕民女直言了。看在贾府也是开国之功臣、于国有功的份上,皇上能否减免其三分罪过?”
皇帝听了,又沉默不语了片刻,方问:“减其三分,尚有七分。终究是他们弃朕的苦心之言不顾非,非要和朕作对!朕这样,也是拿他们给废太子的其他旧臣当个靶子!”
黛玉听了,垂头思了半响,方回:“如此说来,贾府终究是不得救了?”
皇帝就道:“元妃的下场,你已经看到了。朕若要为贾府留些后路,又岂会将元妃打入冷宫?”
黛玉听了,虽然烦恼心惧不堪,但到底还想搏上一搏,因又回:“终究娘娘人还在宫里。以后,若真改了,还是有复位的机会的。”
皇帝听了,已然狠皱了眉,对黛玉道:“你是要逼着朕点头么?从来也没有哪个丫头敢这样大胆?你虽不姓贾,但到底也是那府里的亲眷。你若再胡言乱语,届时也将你一并捉了来!捉了进宫里!罚你日日给朕端茶倒水沐浴更衣!”
黛玉听皇帝这样一说,即刻就闭口不言了。她神色虽还平静,可是心里已是翻江倒海。看来,外祖系于己的殷切期望,就要化为泡影了!
看着黛玉垂目,目露痛苦神色,皇帝就问:“你怎么了?朕不过和你说话,没有对你动用刑罚吧!”
黛玉听了,跪下就回:“皇上,实不相瞒,民女今次是受了外祖的嘱托,来宫里求见太后的。不想太后未见,民女就被皇上宣召了去。民女方才和皇上一番回话,已然抱了九死一生之心。民女无父无母,一生所愿,不过期望已到风烛残年的外祖,能够余生苟安而已!”阵厅肝技。
黛玉说得十分动容,却令皇帝有些触动。他沉吟半响,方道:“贾府之事牵系甚大。有些是你看不懂的。不过,看在你一心为外祖求情的份上,朕可以答应你一件事。”说完皇帝又叫黛玉起来。
黛玉听了,还是跪着回道:“民女方才忤触了皇上,民女自甘跪了听皇上教诲。”
皇帝听了,便道:“也罢。你且听好了。朕可答应你,府里老太君在世一日,朕就不动那贾府一日。这便是朕的底线了。”
黛玉听皇帝如此说,心里已然缓解了几分。她是个识趣之人,若再一味苦求哀叹,只怕反会令皇帝憎恶。该收手时不如就收了手。皇上这样说,分明已经给贾府留了一丝余地了。以后怎样,可以再盘桓斟酌。
黛玉站了起来,对着皇帝又回:“皇上果然宽宏。民女真是替外祖多谢皇上了!”因又给皇帝磕三个响头。
皇帝见她也懂识巧,倒是不禁笑了起来,因问她:“朕想,你在进宫之前,一定也去见了一个人。”
黛玉听了,心里又一惊,因问皇上:“不知皇上说得何人?”
皇帝就叹:“还有何人,自然是北静王水溶!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君么?想那贾府也定凄惶,这样大的事,定然着你去找水溶!”
黛玉听了,就又小心翼翼地回:“事发突然,府里才知元妃被废一事。因太后也见过民女几次,所以那会子只哀求民女进宫去求太后。并不曾想到王爷。”
皇帝听了,忽然就道:“林丫头。其实有个更好的法子。”
黛玉听了,只得问:“不知皇上说得什么法子?愿闻其详!”
皇帝就笑:“想元妃也陪在朕身边十载,却仍不懂朕的心意。实在让朕失望。可朕看你不同,同为府里老封君之后,你却聪慧通达,颇能体会朕的心意。只要你愿意进宫陪侍于朕,朕可以大笔一挥,将贾家犯下的错都一笔勾了!”
黛玉一听,这卸下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她低着头,一边想着滴水不漏之言,一边哀叹:到底皇上还是不曾想放过她。
皇帝见她垂头不答,就问:“你怎么看?”
黛玉就回:“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民女只能选一个,弃一个。”
皇帝就问:“你选了什么,弃了什么?”
黛玉的手心,方才还热汗湿湿的,现在却是冷汗涔涔。因回:“民女选了忠,弃了孝。”
皇帝听了,果然将头一点,似黛玉之言,不在她的意料之外。皇帝就叹:“你到底不想辜负了水溶,是不是?”
黛玉听了,头就低得更低了些,回道:“此事古难全。民女想,终究是民女的业力不够,无法解救那府里的众多人,一一脱离苦海。民女想的很简单,因在此之前,已经和王爷立下山盟海誓,此生自不愿违背了誓言。所以于忠而言,只能背离了孝了!”
皇帝听了,就道:“你这些话,若于那府里之人听见了,可就要责你凉薄了!”
黛玉听了,更是趁势道:“那也是民女不能管的了。毕竟皇命难为。虽然她们大抵是民女的亲眷,但大难当头,也自有各自飞了。想她们若果真有难,总是逃不了一生离死别去。”
皇帝听了,却是有些皱了眉,因道:“你这话果真有些冷。究竟朕还未命人去贾府抄家。”
黛玉就道:“一旦抄了,总是要死很多人的。所以我这话不过说了在前头。虽冷却也是实话。总之,这厢皇上若开了一句金口,那厢得知了,即刻就要死人。”
皇帝就叹:“你小小年纪,心思却缜密的很。你以为朕听不出看来,你这是在变着法地故意将话反说么?朕虽然憎恶贾府,憎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