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水溶得胜回朝,那府邸每日来往的达官贵人,也就不知有多少。水溶觉得烦腻,被这些人拘着,自不能便宜行事。因就着下人在府门前挂了一则谢绝来访的告示。
仅在府中呆了半日,水溶从下人的口中,就知道了那史王等世家的不变故。因心里嗟叹。那卫若兰到了府里,知父亲竟病故了,一时心里感伤,遂在父亲的牌位前,磕了几个头。那卫夫人便告诉儿子:“史家败了,为娘就替你做主,将亲事退了。如今那姑娘的生辰八字都退还了。到底咱们不能和这样的人结为亲家。究竟你的前途不可被样的事羁绊了。你是嫡出子,想你父亲的爵位,还只有你袭。”
那卫若兰听了,心里震惊。竟不想母亲竟做了退亲之事。气血上涌,一时就站了起来,这左肩上的伤口就撕裂的生疼,那渗出的血就隐隐浸透衣衫。卫若兰受伤一事,自是瞒着母亲的。那卫夫人嗅到了几分血腥之气,就忍不住问:“哪儿来的血腥气?”
所幸天冷,那内里浸了血的衣裳,只隐在厚袍子里,那卫夫人却是瞧不出半分。卫若兰听了,就忍住痛,说道:“想来是带来的几只白狐,散出的腥味。”
那卫夫人听了,就又道:“总之,你须听娘的。”卫若兰听了,就叹:“母亲,我若不愿意呢?”
那卫夫人就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管告诉你结果,你休问这样多。”
卫若兰听了,就争辩道:“人家失势了,咱们就这样,当真不好。”说完了,因又要站起来。
那卫夫人听了,就道:“从前,她是公侯家的小姐,与咱们也是门当户对。可现在不同了。我听说那史鼎入了大狱,那史家的姑娘也没了乐籍!现在,她哪里是什么公侯小姐,不过一个教坊勾栏里的妓女罢了!”
卫若兰听了,更是大惊。因问母亲:“果真如此?”
那卫夫人就道:“你是我的儿子,我哪里会骗你?自然句句是真。”
那卫若兰听了,当真五内俱焚,因又道:“我要去找她,将她赎了出来。”
那卫夫人见儿子已动情,心里气恼,因又道:“你坐下吧。不用去了。我听说她已被那贾家的亲眷赎身接回去了。”
卫若兰听了,就又道:“是么?如此,我要去看她!”因还要往外走。
那卫夫人听了,就长叹一声道:“孽障!我让你去了么?你和她婚约已解,你还去那里做什么?”
那卫若兰听了,只是悲苦道:“婚约已解,那史姑娘知道么?”
卫夫人听了,就冷冷道:“她不用知道。她心里清楚,就她现在这副形容,又哪里能配你?我打听过了,她已被人开了苞了。如今,那乡野田里的野丫头,都比她高贵一些。”
那卫若兰听了,只觉浑身冰冷,心里沉重。想来想去,口里就道:“纵然如此,到底已经订了婚约了。母亲怎好中途悔亲?”
卫夫人听了,就道:“儿啊。你也须替我想一想。咱们也是大家,她家败了也就败了,我倒也不是那么势利。只是她到底入过风尘的,这样的女子,又怎能做你的正妻?”
那卫若兰听了,就又道:“此事究竟也非她自愿。想她也吃了不少的苦。我们这样,岂不是落井下石?”
一时,心里又烦难哀痛。
那卫夫人听了,就叹:“真正你竟是执迷不悔了!想你也未见过那姑娘,如何就这番上心呢?”
岂料,那卫若兰听了,就道:“母亲不知,我见过她。在我心里,她是一个顶聪慧明媚的姑娘。”
卫夫人听儿子说竟私下见过她,不禁大为吃惊。那卫若兰就道:“我知道父母之命不可违。但想着到底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因此到底寻了法子,悄悄见了她几回。不想,果然十分中意。”
那卫夫人听了,更是惊骇,因问他:“如此说来,你要怎样?”
卫若兰听了,就道:“也不怎样。只是目前虽退去了生辰八字,但我好歹也送了她几样东西,那些亦可当订情之信物。”
卫夫人听了,知儿子执意而为,心里既恼又怒,因大声道:“你要是赶走出府里一步,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那卫若兰见母亲伤心,因又一声长叹,说道:“母亲这样,当真是与我为难!她入了风尘,也是身不由己。如今既出来了,也就过去了。所以我依旧想去找她。”
那卫夫人听了,遂闭目叹了一叹,沉默良久,方道:“也罢。我就退一步。你可以去找她,但她不能为正妻,只可做你的侍妾。”
那卫若兰听了,就叹:“侍妾?这样我还不如不去找她。”
卫夫人见儿子已然失魂落魄的,就道:“你既不答应我。你就不能与我出府。”
那卫若兰听了,想了一想,方道:“母亲,到底我还要去找她。”
卫夫人就道:“那好。我这就着人去那园子,当面告知退亲一事。想她若有廉耻,当该拒绝与你。因此你去了,也是无用。到底我还是要你亲自一试为好。”一面说,一面果然叫管家去那大观园。那管家得了夫人的指令,赶紧就坐了车,出府去了。
卫若兰见了,心里难过无比,因对着母亲道:“母亲何必如此?你这样,不是在她身上再割一刀?”
卫夫人听了,就有气无力道:“我的儿,情和孝义,你选哪一个?”
卫若兰听了,闭了闭眼,长叹一声道:“我只知道,我三岁时,父亲启蒙于我,给我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