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逼视水溶,终于又道:“朕不说。因为心里到底眷顾几分亲情,并不想赶尽杀绝。不想,你们竟是更肆无忌惮了!这真让朕着恼。”
水溶见皇帝这样一说,索性也就将心里的顾忌都丢开了,因对了皇帝道:“不想,皇上果真知道。臣就猜,皇上会知道。”
皇帝听了,心里也未免诧异,因也道:“水溶,既你知道,又如何还那样放肆?”
水溶听了,就叹:“皇上,臣的忠心,想皇上该知道。臣这样做,无非也是为了保留老太子的骨血。骨肉相残,终归不好。”
皇帝听了,就轻蔑道:“骨肉相残,自古宫廷斗争,就是你死我活!若存了一丝妇人之心,那就是尸首无存的下场!再不会有例外的!水溶,想你也领兵打仗了几回,不想竟还这样地幼稚可笑!”
那水溶听了,就苦笑了一下,方道:“幼稚?不过皇上到底是胜了。这历史,本就是胜利者书写的。皇上想让那老太子黑,他就为黑。皇上想让他白,他便就能白。再无例外的。”
皇帝听了,就又叹:“水溶!你们在朕眼皮子下行动,真的当真是睁眼瞎么?不错,朕是宫廷斗争的胜利者,是一国之君,是九五之尊的皇上!朕要你们死,你们就得死!这天下人,无人敢说朕不对的!朕只要下一道诏书,你们就是臭名昭著的乱臣贼子!”
水溶听了,就也叹:“皇上!臣并不曾谋反,也从未有谋反的念头!臣想,这胜利者已然拥有一切。臣只想顾惜一下失败者!所以才因此帮了一些老太子的忙。不过,臣也清楚。皇上也并不会赶尽杀绝!究竟那老太子一伙,已如风中残叶,皇上若真下了决心,一年半载就能剿灭的!可是皇上并未那样做,因此臣的心里”那水溶并未将此话说话,说到这里,只是注意看着皇帝的脸色。
因被水溶猜中了心事,皇帝觉得没了面子,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因对了水溶,喝道:“水溶,你不要自诩聪明。也不要自诩平定了回疆之乱,朕从此就会高看你一眼!”想想又道:“一时半会的,朕也不想惩罚你,但朕能罚随你办事的那些人!”
水溶听了,心里更是一沉。因又不能开口,只恐更激怒了皇帝。皇帝就道:“那过了世的威武将军之子卫若兰,就是头一个朕要查办的人。不要以为他跟了你去了回疆一趟,就算是有功之人了!”那皇帝正气急攻心,立刻就召了李公公进来,着他拟定圣旨,查办卫若兰。
水溶知道,皇帝此番是杀鸡儆猴。因不忍旁人待自己受过,因又跪下道:“皇上若要责罚,不如责罚臣弟!究竟,臣弟才是头一个始作俑者!”
那皇帝听了,更是冷笑一声:“现在,你也知道不妥了?朕也清楚,你的确无任何的谋逆之心!只是,插手老太子一事,就是不该!水溶,怨只怨你犯了朕的大忌!”
水溶听了,还是道:“皇上确实只该罚臣。他们不过应臣的命令行事。”
皇帝听了,就笑:“水溶!朕还就偏要留着你,日日在朕的身边,早晚进宫,听候召唤!”
水溶听了,面上就现出深沉的痛苦之色。皇帝见了,果然得了意,因道:“水溶,朕就要削去你的臂膀。”
皇帝将此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则是:水溶平定了回疆,立下不世之功勋,功勋卓越。如今那些偏远之地,只知有水溶,不知有皇帝。皇帝本就多疑,听闻心里更是不安。
水溶听了,就叹:“其实皇上何必如此?臣这就辞去朝廷的一应官职,只管携了林姑娘隐逸山林。如此,不知皇上可放心?”
皇帝听了,心里去更恼怒。因道:“水溶,你是在讥讽朕心胸狭小么?”
水溶听了,就回:“臣并不敢。”
皇帝听了,就道:“朕看,你很敢。”
水溶就又回:“其实,从回疆回了神京,臣的心就懈怠了。边疆既已平定,想也没有臣什么事了。俗话说的好‘飞鸟尽,角弓藏’,对皇上而言,臣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用处!”
皇帝听了,就叹:“水溶,你是在激朕么?你可知,朕是最禁不得人激的?”
水溶听了,就闭目一叹:“周旋老太子一事,臣的确是主谋。既然皇上一概都知道,倒省了臣日夜悬心了。臣敢做,就敢当。只要皇上不难为卫若兰等,臣愿意就死。”
皇帝听了,更是怒怨:“水溶,你当着要逼朕杀了你,方好青丝留名么?你想这样,朕就偏不如你的意!”
水溶听了,只是立在一处,不答一言。因又想起那湮灭不久的文字狱。
果然,那李公公领了圣旨,即刻就去了卫府,宣召圣旨。那卫夫人领了旨,就失魂落魄地等着儿子回来。
卫若兰从宝玉处回了。看了圣旨,顿悟出皇帝的意思。因就对了母亲,叹息道:“好了。这下母亲的指望也没了,且随我一同去那南疆吧。”
卫夫人听了,就恨恨地看着儿子,大声道:“孽子!都是你造的业!你父亲功业,如今竟是毁在了你手里!我一向心高气傲,不想到了暮年,却是要去那边疆受苦!这样叫我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卫若兰听了,就叹:“母亲。儿子连累你了。终是儿子的错。”因又跪下对着卫夫人磕头。那卫夫人见了,却又叹息道:“也罢!早前见你鬼鬼祟祟的,我就知道你必有一劫!只是你一向我行我素,哪里又肯听我的劝诫?不想,果然这样快就来了!”
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