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兰见了,低了头看着湘云手里的碧玉玦,就叹:“姑娘何必如此执着?究竟我的心意,从未改变。”
湘云听了,苦涩道:“我知公子的心意。但我的心境已变。如此,便是怎样都回不去的了!”
卫若兰听了,只管看着玉玦,手却是不接。湘云就劝:“公子收了吧。收下,也就都过去了。想人世漫长,咱们这些原也不算什么!”
卫若兰听了,心里更是充溢伤心。因对了湘云道:“姑娘错了,想这人世虽漫长,但与我而言,三年五载,便就是一生一世。”
湘云听了,眼里简直要滴出泪来。但还是对了卫若兰道:“公子错了。三年五载,不过指缝间的事。想忘,便就立时能忘了的。”
卫若兰听了,却是摇头苦笑:“姑娘何必如此?我并不介意!我来,就是想和姑娘重修旧好的!”
那湘云听了,还是叹息:“公子又何必如此?公子不介意,我却有自知之明。我来见公子,就是来给公子送还玉玦的!从此,咱们遇见了,也只管作陌路之人了!”
湘云这样一说,那卫若兰的心,更是无比伤痛。因对了湘云道:“如此说来,我和姑娘,竟是缘尽了?”
湘云听了,就道:“自然是缘尽了。缘尽了,便是怎样都回不来的!想公子的心里,很该明白!”
那卫若兰听了,便仰头深深一叹,沉默良久,方叹:“方才我来园子里,心里还想着,只要姑娘的心意不改,无论怎样艰难,我都会与姑娘一起的!”
湘云听了,就叹:“公子还是回去吧!公子拿了玉玦,离了这园子,便什么都不烦难了!”
卫若兰一听,心里更是一沉。因想:大概她的心意,是不会改的了。因对了她道:“也罢。我想我始终不好难为了你。想我以后也再难回神京了!如此,咱们就永别了!”
因踉跄着,憔悴出了凹晶馆。岂料,那湘云听他这样一说,却是在他身后问道:“你说你以后难回神京,究竟是什么意思?”
卫若兰听了,就回了头,看了看她,方苦笑道:“也罢。反正以后都不见了的,索性我就告诉了姑娘吧!如今我也犯了事,再隔三天,我就要带了母亲,远去那荒僻的南疆了!若无皇上的旨意,今生是断不能回了神京的!所以我说,此番是和姑娘永别了!”因又看着湘云,蔓延的痛楚。
那湘云听了,果然大惊。因停了步子,问他:“你这话竟是真的?”
卫若兰听了,便黯然看她:“如何不真?好了,姑娘且进去吧!我这厢就走了!好不好的,总算是知道了姑娘的心意!也就真的无憾了!”那卫若兰说完了,果然就大步离开了凹晶馆。
湘云见他大步疾走,只管看着他的身影沉思。不想卫若兰来了,竟是来告诉她不日就要远离神京的。听他所言,当真是以后都不能再见面的了。这样一想,湘云的眼泪,就溢出了眼眶。因心里哀痛,湘云也忘记了擦泪。想黛玉还在潇湘馆内等她的消息,因此,只得掩饰住激荡的心,转身往潇湘馆走去。
湘云还未挪动脚步,忽然就看到地上的那块碧澄的东西。心里又一叹。不想,这玉玦他还是留下了。方才,在湘云的坚持授意下,到底卫若兰还是接了玉玦,放在了手心。不过他心里到底难过失意,因此一径走着,手心的那块玉玦悄然滑落,也是一点未知。
湘云看着碧玉玦,遂痴痴地弯下腰,将它捡拾了起来。因将碧玉玦放在了手心,看了又看。之前不觉得,但此时此刻,湘云当真觉得这块玉玦,如此澄澈美好。她将玉玦藏在了怀中,因又自言自语道:“卫公子。你的情,我懂。只是咱们到底是错过了!这块玉玦,你不收,我就替你保管好了!我在神京,也会日日为你烧香,保佑你在南疆事事如意!”
说完了,方才离开凹晶馆。到了潇湘馆,那黛玉果然已立在门口等着她了。见了湘云泪流满面的,那黛玉却是笑:“云儿,你回了!”
湘云见了,就叹:“林姐姐,我回了!”
那黛玉听了,就又道:“好。想必你该说的,一径都说了罢?”
湘云听了,就叹:“你果然是懂我的。我该说的,到底都还是说了。”
那黛玉听了,就又叹:“哎!罢了!如此说来,你到底都丢开了手了?”
那湘云听了,就也叹:“不错。我到底都丢开了手了!”
那黛玉听了,就叹:“那玉玦你也一并给了他了?”
那湘云听了,就道:“我是给了他。不过他走时去,却是遗落在地了。因此,我只能再替他收着。”
那黛玉听了,就摇头叹息道:“不是。他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给你念想。”
那湘云听了,就又苦笑:“是么?其实这又何必?总之,我的心意,却是再不会改的了!”
黛玉听了,就道:“也罢。这是你的意思。我只可劝你,却是不能代你行事。”
湘云听了,就也道:“林姐姐,咱们进去吧。今日,我很疲累,只想好生歇上一歇。”
黛玉听了,就叹:“好!我也不扰你了!”那黛玉遂同了湘云进了潇湘馆。不过卫若兰就要远去南疆了,湘云心神不定,到底还是又告诉黛玉那卫若兰被贬南疆一事。
那黛玉听了,心里也一惊。因又问湘云:“此事,竟是真的么?”
湘云听了,就看着黛玉道:“当然是真。他说他后头就要起南疆了。若无皇上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