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听了,就叹:“风雨飘摇,不想这薛蝌倒也有情。”
邢岫烟就叹:“其实他方才,提的却是与我解约一事。”
迎春听了,心里一怔,因问她:“那为何”
邢岫烟就道:“我原也沮丧。但这个时候我若应了,与他更是懊恼,因此提出三年期限。”
迎春听了,就又叹:“虽是媒妁之言,但你们果然也小心翼翼。”
邢岫烟就叹:“我想的倒也不深远。因他大抵算是良人,因此我也就多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过,以后好不好的,谁知道呢?”
那薛蝌出了园子,刚回到卧房。薛蟠就过来了。薛蝌忙请他坐下。薛蟠就叹:“果然不好了。那柳湘莲方才来过。他说,不过三五日的工夫,大概那忠顺王就要来家里捉拿我了。我是不甘白白就擒的。与其在大牢里吃苦,不如去外头吃苦。”
那薛蝌听了,便问:“那柳二爷的话果然可靠?”
薛蟠听了,就叹:“如何不可靠?想他和忠顺王府上的那位琪官交情也深厚。那琪官也帮着我打听了。这个兴头上,忠顺王只管要拿我,什么人来求情都是不听的!我想,大概是我前世不修,今生这个劫难,横竖也是难逃了!”
薛蝌听了,遂安慰道:“哥哥也别这样说。现在总是有盘桓的机会。”
薛蟠听了,就摇头道:“没有了。一干的靠山都倒了。轮也要轮到我了。我倒也不惧,我走后,除了担心母亲和妹妹,也担心你们。但心里更放不下的却是香菱!”
宝琴听了,就在旁道:“大哥哥是要我们帮着照看香菱么?”
薛蟠听了,就道:“正是。她不比旁人。心思单纯,一向没有什么心眼。我只担心我逃往平安州了,那厢她就会被太太给卖了!”
宝琴听了,心里发怵,但还是勉强道:“不会吧?想她侍奉太太也周到。”
薛蟠听了,遂冷笑几声,说道:“你们不知,我是懂我的母亲的。这些事,她惯常做得出来的。本来,我是要带着她走的。无奈她不愿意。想那平安州盗贼横行,也就罢了!”
宝琴听了,就道:“大哥哥放心。有我在一日,就有香菱姑娘一日。”
薛蟠听了,就叹:“好妹妹,我知道你心思纯良。这些话我也不同宝钗说,只管同你说。”
宝琴就道:“我懂了。”
那薛蟠交代完毕,方放了点心。又回房中嘱咐了香菱一番。因想着薛姨妈到底是亲生的母亲,宝钗是亲生的妹妹。那薛蟠到底又挥泪于她们辞行。宝钗见了也不忍,因对哥哥道:“哥哥放心。我在家一定想法救哥哥。”
薛蟠听了,心里更是难过,因对了宝钗道:“你心里果然有我,也不枉我疼你一场。”
宝钗听了,就叹:“自己的哥哥,我自当还要救的。”
薛蟠听了,就道:“若无法子,也别疾病乱投医。只管规规矩矩呆在家里就好。”
那宝钗听了,就道:“想哥哥是知道我,素习有一点谋略的。我说有法子,就是有法子。”
薛蟠听了,就又叹:“既有,那当然好了!”一径说着,一径就骑马出城去了。这日晌午时分,那贾雨村果然就得了忠顺王的命令,到薛家搜起人来。
薛家被查一事,柳湘莲也赶紧着与了水溶。水溶听了,就叹:“你可知,因卫若兰之故,现在无论什么人,我俱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了!”
那柳湘莲听了,就道:“此番,想那薛大爷要吃一番苦头了!”
水溶听了,遂问他:“他既不甘坐以待毙,却是要逃往何处?”
柳湘莲听了,就道:“平安州。那里历来是草莽盗贼横行之处。”
水溶听了,点了点头,就道:“薛家祖上乃皇商。政治影响力甚小。这样的人,皇上并不放在眼里的。因此,查办了贾家王家史家甄家,就是不管那薛家。”
那柳湘莲听了,心里一动,因问水溶:“王爷的意思是,薛家被查,并非皇上的意思,而是另有其人?”
水溶听了,点了点头,也道:“大概是有什么人,在我五叔身边说了什么话。若是要查,也是无可无可的。”
那柳湘莲听了,也细细思索了下,方道:“看来,的确是这样。”
水溶就道:“我五叔存心要整他。我若去求情,反更火上浇油。”
那柳湘莲听了,就一叹:“到底那薛大爷与我也有些交情。见他落难,我心里到底不忍。”
水溶听了,就道:“你且也别担心。究竟那平安州有我的故人。我这就写信通知与他。待薛蟠到了平安州后,我那故人会好生照顾他。以后,我再做盘桓。”
柳湘莲听了,就叹:“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这日,贾雨村坐了轿领了官兵就到了薛家。薛姨妈宝钗等慌忙出来迎接。不想那贾雨村见这跪下的人,竟有那日在王子腾家见过的那个女子。贾雨村不免惊喜。因对薛姨妈等道:“尔等也不必惊慌。王爷所要办的人,只是薛蟠,并非就是你们女眷。”
那薛姨妈听了,就道:“大人,我那孽障真的不在神京。他一向胡来,这会子真的不知在哪,并不敢有半分的隐瞒。”贾雨村见薛姨妈面露惊慌,知她说的只是假话。贾雨村听了,就道:“夫人还需说实话。”
那薛姨妈见了贾雨村,跪下又回道:“大人。想咱们也算故人。”
那贾雨村听了,就问:“夫人认识本官?”
薛姨妈听了,遂将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