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支正的话音落下,便有衙役出去,不大会儿。两个衙役抬着一具蒙了白布的尸体进来。
胡妈也被五花大绑的押进来,嘴里塞了破布条,脸上尽是淤青,一见夏沫便激动的眼眶涨红,发出“呜呜”的声音。
大约是胡妈叫的惹人烦躁了,叶支正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安静!”
吓得胡妈瑟瑟发抖,毕竟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又没见过这种阵仗,被他这么一吼,顿时便缩着脖子,两行清泪滴下来。
夏沫看她一眼。朝她暗中挥了挥手,示意她安静,胡妈会意,摇了摇散乱不堪花白的头发,冲着夏沫点点头,便又恢复了安静。
夏向魁朝着叶支正作个揖,“家门不幸,出了这等杀人越祸之事,让叶大人费心了,今日之事,还望叶大人禀公执法,不要循私偏袒。因私费公。”
叶支正朝他笑笑,一身官服上的白鹤显得格外严肃,“夏大人放心,本官自会禀公执法,若三小姐无罪。本官不会冤枉三小姐,若三小姐有罪,本官也不会偏袒。”
大夫人急忙也陪着笑脸。“那是,叶大人公正无私,世人皆知,妾身也是佩服的紧呢。”大夫人说着,挪了挪身子,她这臀部的伤实在疼得厉害,不能久坐一个姿势,虽然屁股下面垫了很厚的软垫子,却还是耐不住疼。
再加上这天气极热,屁股那里因为垫的厚而不停的出汗,汗水里带盐,打在伤口上委实难过,她不得不动弹几下,以缓解疼痛。
这伤口越疼便越是恨夏霜白。只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撕烂了她那张笑脸才好。
眼下到了这步田地,她竟然还能笑的出来,夏霜白,我倒是要瞧瞧,过一会儿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叶支正倒也不说什么,只是朝着大夫人笑笑,一笑而过,便算是对她这拍马屁的反应了。
眼瞅着众人都到齐了,叶支正清了清嗓子,拿出状纸,“夏霜白,如今夏府的梅妈状告你指使胡妈杀了她多年的姐妹徐妈,你可认罪?”
夏霜白朝着叶支正又施了一礼,因着她身份特殊,既是皇帝的儿媳妇,又是王妃,她朝着自己这么一揖,叶支正可受不起,急忙起身回礼。
夏沫礼毕,这才道:“叶大人说,梅妈状告我指使胡妈行凶,不知道可有证据?”
想想便觉得好笑,原来说是自己杀了徐妈,现在倒好,又说是自己指使胡妈杀了徐妈,而今胡妈这个样子,分明是被用了刑,可怜胡妈这一生虽然是个做粗活的,却从不曾经历过这等酷刑,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到了这一把年纪,还要经受如此惨痛的遭遇,委实让人心酸。
夏沫心疼胡妈,却也知道胡妈豆大的字不识一个,倘若大夫人有心诱供的话,只怕胡妈是招架不住的,难怪梅妈的状纸里说的是受了自己的指使。
叶支正扶了扶官帽,看一眼夏沫,他知道这位姑娘不简单,当初三夫人身中那样巧夺天工的迷香都被她瞧了出来,这一次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和本案没有关系,他还是小心些的好,说不定这案子他还要指着这位姑娘帮忙呢。
当下朝着衙役挥了挥手,“把在尸体旁边发现的东西拿上来。”
当即有人下去。
叶支正看了一眼被塞住嘴巴的胡妈,“将胡氏嘴里的破布拿掉,本官要与她问话。”
梅妈一听,立刻就急了,她是原告,自然有发言权,立刻跪在堂前,“青天大老爷,这胡妈天生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嗯嗯啊啊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满嘴都是胡话!您可千万不能放开她啊,您一旦放开她,只怕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的万一都是些对叶大人名誉不好听的话可怎么办?”
她哪里敢取下胡妈嘴里的破布?
昨儿夜里胡妈死活不肯招,她便叫人拔了胡妈的牙齿,一颗颗牙齿这样生生拔下来,疼得胡妈几度晕死过去,却始终一个字都不肯说,无奈之下,梅妈只好趁着胡妈昏死的时候,抓起她的手指按了手印。
也不知道胡妈的骨头怎么那么硬,早上问她愿不愿意做为证人指证夏霜白,这个老不死一口血水吐在她脸上,“梅二姑,坏事做多了是要遭报应的,现在没有报应在你身上,将来也会报应在你儿子身上!”
把个梅妈气得拔了她的舌头,可即便是疼成这样,胡妈也没有叫一声。
梅妈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便准备弄死胡妈,反正受刑受成这样,这仇恨可谓是世世代代都结下了深仇大恨,放了胡妈,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与其留着当个祸害,不如弄死她算了。
也活该胡妈命好,正准备弄死她的时候,叶支正来了,她不得不停下杀害胡妈的举动,把人带回屋里关起来。
那叶支正也不知道眼睛怎么那么毒,一眼就瞧见了缩在柴堆后的胡妈,非要说这是证人,需要保护起来,就让他的人把胡妈带走了。
现下想想,只恨自己晚了一步,应该昨儿夜里就把胡妈弄死,给夏霜白来个死无对证!
这会儿叶支正想要问胡妈话,这布条一拿开还不得露馅儿了?
她自然是不希望胡妈嘴里的布条被拿下来的,所以急忙上前阻止。
夏沫听她这话便觉得不对,板起脸来看向梅妈,一脸凶相:“胡妈怎么就是哑巴了?昨儿我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是不是你这泼妇对胡妈用了刑?”
胡妈可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待母亲待自己都是忠心不二,到了晚年竟然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