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公子这才脸上微现惊讶的神色,说道“陆女侠怕是久未回山,不知门中消息?成掌门爱子身边的那个小剑童,已被成掌门收为弟子了。”
陆胜楠听到成胜玄,眉头一皱,几乎拧在一起,成胜玄素来飞扬跋扈,对其他几名女弟子也颇不尊重,她甚是不喜此人,只是她实在想不起来成胜玄身边何时有个剑童,收录在华山门下的事情更是无从得知。
守孝三年间她几乎不与外界再有任何联系。虽与成深偶有书信往来,但多半是成深寄来一些武功心得,劝弟子不可因为家事耽误功课,于门中事务几乎不提。
再者,郁胜宗得入华山门下,也是由成胜玄于长安城中胡闹而起,知道此事之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陆胜楠道,“感激公子告知,小女子确实不知,还请教阁下尊名。”
少年公子似苦笑了一声,朝华山方向望了一眼。
“在下相剑。”
傅沉在案桌前读着一卷古书,津津有味。他今日已经读完了一书柜中最后的书。其实,在十年前,华山上下所藏的所有书卷古籍,就已经被他翻遍了,他人生最大的乐趣,他人生的唯一目标,似乎只有读书了。
这并不奇怪,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双腿,失去了你曾经所习惯的,那么你最好还是坐下来,静静地读一本书,也许这样,你那颗在失去了重要事物之后而日益恐惧的心,似乎才能平静下来。
他十岁拜入华山门下,天资颇为聪颖,年轻时与成深齐名。所有人都以为,以此二子资质本领,中兴华山也不再遥不可及。
然而事与愿违,黑虎寨的一帮贼子闯入华山,一阵腥风血雨后,华山上下只剩下两个师兄和一位掌门师父,自己便是再有惊人天赋,但终究限于年岁,修为有限,又因为对手人多势众,自己也重伤在太玄阴虎的阴寒掌力下,接着受到宵小之辈折磨,生生挑断了一双脚筋!
数年苦修,三代中兴梦,毁于一旦。华山危难解除后,又过几年,师父和师兄相继过世,偌大的华山派,只剩下两个年轻人。
所幸的是,成深师兄励精图治,几经风雨,真的做到了中兴华山。从此自己关门不问江湖中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却不求功名,偶尔处理派中事务,后来又因成深弟子多了起来,华山向来讲究内外兼修,于是开了学堂,教这些弟子念书,只为打发无聊的时光。
只是这日,自己读完身后书柜最后一卷古籍时,已感到不对。
他缓缓摇着轮椅,将自己推向门外。出了他所在的书堂,便是中央习武场,西边是正门,此时已是傍晚,残阳如血,弟子们都已经修习完今日功课,是以一片清净,只有一个小童手执笤帚缓缓扫去门前落叶。
“不好!“傅沉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惊呼道,“小子快闪开!”
只是已经晚了,那童子痛呼一声,摔倒在地,空气中似乎有一道无形剑气,已经生生斩断他一条胳膊,一时间血流如注,童子还不及痛叫,便已经痛的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紧接着,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如波涛汹涌般袭来,再接着,就是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男人,双手执剑,一步一步踏入院落。他脸上戴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里只有一片无边杀机。此时他已经看到傅沉,于是他缓缓举起右手剑,指向这残废之人。
傅沉淡淡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响,而那边厢,黑衣人已经动手了!一剑斩来,又沉又狠,其中蕴含杀意戾气自不必说,别说眼前是个血肉之躯,便是一块顽石,也要生生劈成两半。
然而这个中年人纵然已手无缚鸡之力,眼神却不曾有丝毫恐惧。但这份将生死都置身外的气魄,武功再高都难得。
但今日自然有人会保护他,不会让他死的。
“当!”的一声,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他面前,手中长剑,已经生生挡住这致命的一劈,那人笑道,“师弟,今日有你师哥在,死不了!”
来人正是华山掌门成深,他在后堂休息,便已经感觉到前院那一团巨大的杀气,不敢犹豫,取了佩剑出来救人,还好来得及,若是慢了片刻,傅沉便已做黑衣人剑下亡魂了。
师兄弟二人再不搭话,成深早已察觉到眼前这人是劲敌,高手过招,一丝差错都容不得,傅沉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默默退到一边。
就这片刻,成深已与那黑衣人走了七招。成深一路华山三清剑,剑法精妙,每一剑刺出,皆迅疾如风,一剑走出三剑的威力。
自古以来,都是刀法刚猛,剑走轻灵,华山三清剑正是得此精要,然而奇怪的是,眼前这出身神秘的黑衣人,虽然也是一名剑客,但是每一招都是沉重无比,不仅如此,招招都要人性命。
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纵然双方是不共戴天之仇,动手之时不留余地,但动手前好歹要说明白事情缘由。成深待要问这黑衣人事由,但想想此人来华山这番行为,毫无道理可言,此等之辈,不可以常理度之,只有制服之后才能说个明白。
此时不及多想,成深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中剑又快了几分,要逼的眼前此人束手就擒。
然而数十招之后,他发现眼前这人功夫当真不可小觑。华山虽中落,但他自己身为一派掌门,又是中兴之主,自身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