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看看那个小太监,蓝景平厉声道,“大胆的奴才,此间容得你说三道四。还不退下!”
相剑则向那小太监一行礼,对蓝景平笑道,“陛下莫怪。您眼前的这位小太监,就是郡主娘娘呀。”接着他对小太监笑道,“郡主还是莫要再嬉闹了,等会皇上龙颜大怒,闹得血溅五步,那大家脸上就都挂不住了。”
那小太监听了,生气地跺跺脚,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揭,顿时露出一张秀丽的脸庞。不同于长安之时被凌未然囚禁被救时的困顿,薄施脂粉,淡扫蛾眉,相较于初时在玲珑阁内戏弄凌南飞时,则更显得亭亭玉立。
当年那个淘气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贪玩淘气的样子,一点都不比当年。
只见这少女娥眉紧蹙,说道,“相剑,江湖上人人都称你一声先生,怎的心肠这般歹毒!我这些下人没招你没惹你的,你喊得杀声震天,是何道理?”
相剑微微一笑,说道,“若不用这个法子,怕激不出郡主来。”
蓝景平虽然生气,但此时见郡主平安无事,那便是比什么都重要。先前怒气消了些,但还是十分严厉地说道,“那还有一个人呢,堂妹,你冒充的这个小太监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
玲珑郡主耸耸肩,说道,“扒光了,塞我房间的衣柜里了。”
蓝景平听了直摇头,赶紧吩咐下人去郡主房间搜索。他对相剑说道,“真是多谢风卿了。只是风卿一双慧眼,如何识破这狡狯的小妮子的。”
玲珑郡主在一旁听了,朝蓝景平和相剑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相剑也不理睬他,淡淡笑道,“说来毫不奇怪,皆因郡主扮的小太监不像罢了。”
蓝景平奇道,“怎生不像了?”
一旁的郡主也是冲他挥挥粉拳,以示不满。
相剑心中颇为为难,揣摩一番,这才小声说道,“皇上,太监这一类人经过手术之后,身体有残缺,行走之时都是小心翼翼,而且体力大多极差。郡主虽然模仿的像,来回通报之时看似也消耗了很多时间,但是她假扮太监跟随我们一路到此。皇上龙体安健,令大人则是习武之人,并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草民自幼体弱,不会武功,还让皇上见笑了,这么点距离,草民跑得颇为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这个小太监一路跟来,丝毫不落后。莫要说喘息,便是汗也没落一滴。”
蓝景平微微惊讶,问道,“原来风卿并不会武?”他大觉新鲜,以为相剑阁的阁主必然武功高强,初时见他文绉绉的样子,不以为然。但他也听说江湖上多的是这般,装作文弱书生的样子,其实是暗藏着功夫,是以也不敢轻忽于他。此时听他自己这么说,他心中奇怪。
相剑点点头,苦笑道,“草民自幼身体羸弱,若随意习武,只会伤及自己的性命。”
蓝景平这才明白,点点头道,“那倒也确实是拿不准的事情。还是性命要紧。”接着他转念一想,又说道,“不对呀,风卿。你怎么会如此确定这太监本身并不会武,或者这太监不是其他会武之人假扮的?”
此时令思道也听到二人对话,小声说道,“皇上,以后宫外的艺人再进宫给您说书说故事,听听就可以了,不必当真。太监是无法习武的。什么前朝自宫练就神功云云,都是不可能的。”
蓝景平“哦”了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一次。
相剑则在一旁补充道,“其实草民原本也无法百分百判断这小太监便是郡主所假扮。但若论易容之术,天下无人能出郡主娘娘其右。而且那小宫女,”说着,一指被大内官说要绞舌头的宫女,“这小宫女初时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大内官,但我们进来后,她总是时不时地偷瞧一眼郡主娘娘假扮的小太监,草民这才起的疑心。”
玲珑郡主颇为不满,把头扭过去了赌气。
蓝景平消了怒气,赶紧拉过堂妹,笑道,“小玲珑这是怎么啦?闹什么脾气呢?搞这么一大通玄虚想要做什么。”
郡主气哼哼说道,“闷死了闷死了。每次一回皇宫内院,就只能天天陪着皇祖母吃斋念佛。做的不好,皇祖母还嫌弃我聒噪呢。”那皇祖母正是武帝的王后,如今高龄已经九十多岁了,身体却是十分硬朗。
蓝景平笑道,“你常年居住在玲珑阁,一年到头陪不了皇祖母几天,你就陪陪她怎么了。等你出宫回了玲珑阁,那还不是随便你怎么玩耍吗?”
玲珑阁主顿时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还说呢,在这里还有小宫女小太监陪我玩呢。等我回到玲珑阁以后啊,大阁老只会凶巴巴地把我关进玲珑机巧阁,教我好好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呢。玲珑阁三千弟子,谁来陪我玩儿啊。”
蓝景平笑道,“越说越不像话。明明是我大楚堂堂郡主千岁,好好地说自己是什么大小姐。而且你年纪不小啦,还老想着玩乐。这两年就该找婆家啦。唉,也不知道朕这个做堂哥的给你赐婚,你愿意不愿意。”
说到婚事,这淘气的玲珑郡主却立时严肃起来,毅然决然地说道,“我不嫁。不找到三哥,我不嫁。”
蓝景平叹道,“南飞失踪,朕也着急。可这不是你耽搁婚事的理由。”
相剑一惊,“南飞......凌南飞?”
蓝景平见他插嘴,也不意味无礼,点头说道,“是。朕这堂妹的母亲,是朕的姑母,嫁给了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