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有京城来信吗?”
“李公子,还没有。”刘管家恭敬道,他已经把李逵当成了刘家的半个主人,自然主仆之礼不能废。刘管家迟疑了一阵,犹豫道:“要不李公子在家里多住些日子,老朽派人用快马去京城询问家主?”
李逵摆手道:“不用麻烦了,好在次去京城也就是半个月的光景。等到了京城,再做打算吧?”
“唉,老朽也帮不上公子的忙,也只能如此了。”刘管家颇为失望道。
自从来到临沂之后,李逵一边等待解试,同时又给京城刘府去了一封信。解试对李逵来说,并不复杂,而且顺利获得了解元的身份。但是让他一直挂念的是京城的来信迟迟没有到来。
按照他和刘葆晟的约定,皇帝亲政之后,找机会将雪花盐的秘方献上去。
一来可以彻底稳固刘家在朝堂的地位,同时也为刘葆晟踏上最后一步做准备。
他的目标就是国丈。
但是官家早就有皇后,刘清菁想要成为皇后,短期內不可能。那么只能是封妃子,这并不难。赵煦也早有打算。但赐封妃子,也需要等待时机。尤其是如何安排刘葆晟才是赵煦的难题。刘葆晟有功,他自然清楚。两年来,刘葆晟送入宫中的钱财是一笔天文数字,但他说不出口,也没办法说。没有功劳,刘葆晟总不至于因为女儿是妃子就晋升太尉吧?
真不把皇后当回事了?
按照李逵的谋划,这时候刘葆晟应该行动了,连带着自己也该在皇帝面前露脸了。
可是京城迟迟没有动静,让李逵颇为不解。难道是刘葆晟独吞了自己的好处?
但是他们李家如今还在制作雪花盐,各地的订单都没有断。尤其是京城的销量,越来越高。显然,刘葆晟根本就没有献出雪花盐?
心中存着这个疑惑,李逵带着李云和解氏兄弟踏上了去大名府的路。
沂州去京城,其实并不方便。一条路就是往南走,饶过下邳之后走沛县,去应天府,然后一路向西到京城;还有一条路就是往北走,抵达齐州之后,坐船从济水进入梁山泊,也成为大野陂的巨大湖泊,然后穿过梁山泊之后,进入五丈河。
五丈河也是汴梁的五大水系之一,直接能够抵达汴梁外城,上岸不到二十里,就能入汴梁城。这也是最方便的一条路。
还有一条路就夸张了,从沂水一路南下,直接抵达淮河边上的楚州,然后进入运河之后,抵达汴河,可以直接从汴河从汴梁水门直接进入城内。但也是绕路最远的,路上光坐船就要半个多月。李逵选了一条行程中等的路。
他之所以这么选择,是因为百丈村在济州等地招揽人手。五叔叔李林给他来信,告诉他似乎找到公孙胜的消息了,李逵试着去瞅一瞅,能否将这家伙抓住。
这才打算去一趟齐州。
一路上紧赶慢赶,且不说。
汴梁,皇宫,
且说在京城两年,靠着女儿贵为三品将军的刘葆晟,又一次参加了不属于他的朝会。
垂拱殿上,刘葆晟躲在武将区域的角落里,周围的将门、皇亲国戚都在说着京城的好去处,又有哪个艺伎才色双绝,大有夺取上元花魁的机会。或者说着各种的走马斗狗之类的取乐之物。而他,却被整个将门和皇亲国戚的团体给孤立了。
之前是因为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没有人敢和刘葆晟走近。
如今,太皇太后薨了,都已经下葬了。可还是没有人和他亲近。这让刘葆晟一直非常郁闷,大清早鸡还没叫就爬起来,眼巴巴的等着朝会,谁能想到自己竟然在朝会上独自说过的一句话竟然是——谢主隆恩。
除了这句之后,只有‘臣等告退’。
刘葆晟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在淮阳军厮混。就冲他如今的官阶,淮阳军一把手恐怕非他莫属了。虽然地方次一点,也落魄些,但好过自己能说话,说的话管用。总比在京城做个木头人来的好吧?
相对武官们的‘闲情逸致’,文官占据的大殿左侧,简直热闹的如同坊市,还是那种有人吵架,一大群人拉偏架的样子。
从变法的定《青苗法》开始吵,都已经吵了大半年了。
期间还包括定太皇太后的谥号的拟订。
每次都是争的唾沫横飞,恨不得撸起袖子就要掐架。
刘葆晟倒是想看戏,他在朝堂上太没有存在感了。甚至连皇帝都觉得他的这位老丈人有点怂。见到章惇连头都不敢抬起,见到其他文官也是如此。
以前是争论法度的问题,刘葆晟也听不懂,反正听着都像是那么一回事。但今天有点特别,是谈钱。
两年前,西夏在大宋边陲蠢蠢欲动。
龙图阁待制章楶也就是这个时候被派遣去了大宋边疆的环兴路担任经略使,同知庆州。同时,将葭芦、米脂、浮图、安疆四座城割让给西夏。原因也很简单,当时太皇太后的身体不好,无法支撑一场旷日持久的国战。
当然,她即便身体好的时候,也不敢打。
作为女人,甭管她身份多高,权倾朝野,面对战争,还是无法做出一个大国决策者该有的底气和强硬。
高氏只想把大宋王朝好好的,原原本本的交给自己的孙子,完成自己的使命,仅此而已。从这一点来说,她又做的很成功。府库充盈了,国家还算安定,等到孙子赵煦亲政之后,他又有了可施展才华的底气。
可惜,西夏人很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