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可否说说榜下捉婿的过程,朕甚是好奇!”
原本,赵煦说上几句话,等马昱献上琼林宴恭和诗,他都准备回去踢球了。听到有榜下捉婿的戏码,赵煦顿时不想走了,非要听一段。
马昱苦着脸,偷偷看了一眼李逵。李逵翻着白眼,心说:“也不是多大的事。”
没想到马昱没开口,毕渐却站起来怒道:“陛下,臣也是受害人,臣状告李逵,当日就是他把臣和马昱套上麻袋,绑了去潞国公府。对了,还有范冲,他当时也帮忙绑人了。”
“李逵,你和潞国公府中人有旧?”皇帝赵煦紧接着问,还不免催促:“快说说过程?”
“臣和潞国公府的交情,也就是省试之后的这几天吧,说起来,臣是给文家找了个好女婿,就这么简单。”
李逵有什么办法?遇到个好奇心很重的皇帝,他只能将当初在榜下认识了潞国公府邸的管事文绩,然后看对方年纪一把,还要为主人家如此操劳,他良心发现决定出手帮忙。
可半道上,毕渐指着李逵的鼻子大骂:“奸贼,你是为了钱才出手的,我和马兄被你卖了一千五百贯,你还敢说自己没收钱?”
“那是文家人客气,给的谢礼,能算是绑架吗?你们想一想,这是好事啊!我李逵好心给你们介绍一段好姻缘,何错之有?再说了,文家给的钱,我都让人给了城外生计不着的穷人,并没有藏私”
李逵不在乎钱不钱的,他出手主要是闲得慌。
另外范冲是真的穷急眼了,但也是一时之困而已。
李逵说文家给的钱都让他发给穷人了,其实也没错。开封府一百多万人口,还有诸多失去了土地的流民在这个偌大的城市讨生活。有人过不下去,再正常不过了。李逵出钱招揽一些人,也不会引起注意。
当然,幌子也有,对老弱妇孺给予救济。
这是好事,皇帝听了也要赞扬几句。
原以为是一场寻常的琼林宴,没想到毕渐从一开始就打着和李逵等人水火不容的态度,让人不免猜测,毕渐的用意。
能够金榜题名的进士,那个是傻子?
榜下捉婿,就算是李逵动手了,也没有伤着人,更是京城科举的传统,没有人会因为这样的遭遇而怨恨李逵。但毕渐的反应给人一种,仿佛他们有仇的样子,并且将矛盾激化。
他们似乎从毕渐的态度之中,得出了一个猜测。毕渐和李逵作对,应该是毕渐和李逵水火不容是做给人看的,不会榜眼还没做官就已经投靠人了吧?
不少人面色古怪猜测,这下手也太快了。他们都来不及反应。
就连李逵也觉察出毕渐的反应有点过激,他能够看出对方对他的恨意,都是装出来的样子。可这家伙……不会是投靠了李清臣吧?
还真有这种可能。
宴会在马昱好不容易憋出的琼林宴恭和诗:“丹墀密勿对尧言,忠款拳拳实恋轩。帝学缉熙方显行,圣心左右已逢原。光昭宝画敷明训,仪侈琼林匝异恩。百拜赓歌天日皎,报君惟有此心存。”
琼林宴恭和诗,其实就是对皇帝说的马屁话,格调不会太高,也写不出气势磅礴的字句来,最重要的是表忠心。除了状元需要纠结很久,努力作的严谨些,其他人真都是随便写两句就完事了。
毕竟,状元要代表新科进士献诗。
一场气氛热闹,但已经各存心思的宴会,在皇家园林中结束。
离开的时候,新科进士们虽然都一个个踉踉跄跄,但都面带喜色,对他们来说,接下来他们需要等待的就是选官。
范冲、苏过、李逵几个自然要扎堆,李逵不敢多喝酒,微微有点酒气。他怕喝醉了,当晚有同科进士送不远处的御医馆。
回去的路上,范冲却带着些许忧色道:“伯仁,叔党,你们有何打算?”
“但愿选个不太偏的地方做官吧。”马昱是状元,授官就是通判。其他人可没有这等好待遇。
当然,李逵也有这机会,但最终看皇帝怎么想。
苏过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需要家里人出谋划策:“我给家父去了信,算日子,也该来了。”
“我准备去秘书省做校书郎,叔党,不知苏公近日可方便,我去拜访?”范冲只是让苏过传话,后者心知肚明道:“我回去问问?”
肯定有空,苏辙和范祖禹不仅仅是同党,还是曾经的上下级关系。给事中就是中书侍郎的下属。
反倒是李逵有点茫然,他都不知道该去当什么官?做官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枷锁,按照他的殿试成绩,七品官稳了。这是进士出身的人需要三年,甚至六年才能达到的高度。但对李逵来说,这是要开始装孙子日子,难受啊!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担心无事可做了,三叔公要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