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玑门之后,礼琛带着无忧去了他们的家。
也就是月湖边的那座小木屋。
“忧儿……今日看师父所作所为,倒像是不想我们去冒这个风险。”
礼琛感觉,更生兴许对他们是真心的,从他看向他和无忧时,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欣慰和期望,让礼琛开始对无忧跟他说过的话起了疑。
无忧用手撑着下巴,叹息:“是啊,我也多想师父是因为不想我们受到伤害,才决定挺身而出的。”
“难道师父这样做,是别有所图?”
听到礼琛的疑问,无忧转过头看向他,微微蹙眉:“阿琛是不愿相信,师父是我口中那种,工于心计、阴险冷漠之人?”
礼琛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亦不敢接下无忧那略微带着些震惊的神色。
如果无忧发现他在质疑她所说的话,一定会很伤心。
但礼琛很想要弄清楚,无忧究竟是因为什么,才笃定更生的为人。是那般不堪与不值得依附?
如果这一切都是误会的话,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无忧深呼吸一口,强压下心头的酸涩,尽量保持语气平静:“好,既然阿琛不相信,那我今日便跟阿琛好好捋一捋,你自行判定。”
“忧儿……”
礼琛能感觉得到,无忧已经在开始生气了。
“他在凡间有两枚棋子,一是元卿,一是元吉,为的是今后凡间的帝王,为他所用!而元卿与元吉本就是劲敌,他却暗自将他们两个人都利用其他,为的是什么?”
“他为的是牵制对方,让他们互相掐起来,逼得他们各自来寻求他的帮助,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他的棋局之中,不管是元卿胜,还是元吉胜,他都是最终的受益者!”
无忧一想到他除去元吉时那干脆利落的态度,都忍不住感到头皮发麻。
“最后回梦楼暴露,东窗事发,他不仅狠心拉了对他最是忠诚的大师兄下水,给他背黑锅,还利用你我的告发信,将元吉除之后快!”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伤害到他的利益时,更生为了自保,不惜豁出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之一!阿琛……你还认为我是误会他了吗?”
礼琛虽然知晓这些事情,听上去的确很是令人寒心,但他眼下更想要确定的是,更生对他和无忧是否真心相待。
更何况,更生将黑锅甩给秦祁这件事情的确做得很过分,但却做得不绝,既没有要了秦祁的性命,还给了他立身的颜面。
这说明更生尚还有良知,并非是绝情狠辣之人!
“可师父对我们……兴许是真心的。”
无忧冷笑一声:“那是因为我们对他,尚还有利用价值。”
“他能利用我们作什么呢?眼下就算是我们所有人集结在一起,也不是胤罗的对手。”
“忧儿,虽然你说想要三界由你掌握,但我始终不认为你是有这般狼子野心的人,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去参与这样的争斗?”
礼琛说话的语气很温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他害怕刺激到无忧,更不想无忧因为他的话,而与他离了心。
他只是,想要更了解无忧一些罢了。
虽然不久前,他和无忧就躺在这间木屋里,肌肤相亲,无忧将过去他们之间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说给了他听,但礼琛还是觉得他不够了解无忧。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像隔着雾在看她,怎么都不清晰。
无忧叹息一声。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阿琛,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跟你说得太清楚,我不想你再因为我,受到牵连和伤害。”
礼琛皱起好看的眉头,语气有些激动:“那你好歹让我知道一些,我能够知道的事情啊!”
“……”
无忧感觉很是委屈,她也想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给礼琛,她也不想要对礼琛有任何的隐瞒……
她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了。
“忧儿,夫君只想更了解你一些,想要为你分担,不想看着你整天这么疲惫……”
礼琛的眼神之中透着深深的无奈。
“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去争夺权势,想要与你找个清净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过清闲自在的日子,再不问世事,你会答应吗?”
无论是更生,还是胤罗,周旋在他们之间的无忧,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生死危机!
这对礼琛来说,就像是埋在他心头的炸药,他无时无刻不在为无忧提心吊胆着!
无忧垂下头,用手捂着脸,哽咽着说:“阿琛,我不能停下来,我必须要去争。”
礼琛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不甘地追问:“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一直跟你在一起。”
无忧逝去脸上的泪,从礼琛的怀里抬起头,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诚恳至极。
“我,更生,和胤罗,我们三个之中必须得要有一个人来掌控这个世界,失败的人,就会灰飞烟灭,我知道说来很荒唐,但你必须相信我。”
“更生师父之所以表现出对我们关怀备至的模样,是因为你是日神之子,又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今后他若是成功一掌三界,有你们一家的拥护和帮持,他也能松快许多。”
“而我,不过就是他养在身侧的一个人肉靶子,等胤罗亲手杀了我,他也会灰飞烟灭,更生坐收渔利,你只会去恨杀害我的胤罗,并不会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