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把樱儿拐到哪里去了?”虽然说玉裘并不担心弄霜会将落樱置于险境,可这整整一日没见着她的身影,还是有些担心的。
弄霜早意料到玉裘会向自己追问落樱的下落,从房顶上跳下来,用早已经想好的说辞答道:“主人放宽心,樱儿妹妹好着呢,整日跟在你的身侧,不出去历练历练,这修为何时才提升的了?”
玉裘摇头,无法认可弄霜的话,她一直心想着就将落樱养在身侧,一是方便自己看护,二来让她能依附自己的仙气来修炼,虽进度缓慢,可不至于走火入魔,更为稳妥些。
“当年放你出山去历练,那也是你能自己化形的时候,此时的樱儿比你当年弱了许多,这般急于求成,风险太大了。“
弄霜见这说辞行不通,只得老老实实地坦言相告:“你在百花楼捡的好姑娘,惹得我雇主家的小少爷春心荡漾,樱儿妹妹说错了话,那小少爷连死活都不管不顾,离家出走非是要上天玑门里去寻无忧姑娘,樱儿自觉愧疚,主动去护送了。”
听弄霜这样一说,玉裘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方家茶楼里的小少爷她先前也有耳闻,听说是个极为乖巧孝顺的小公子,对方老爷子一向言听计从,如今竟然为了无忧,敢做出这等胆大的荒唐事来。
蔺城离穹山是何其遥远?也难怪樱儿要去跟着,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在路上难免要受磨难的,可樱儿区区一个小妖,遇到些豺狼恶霸的,倒还好应付,怕就怕撞上些大麻烦,连自保都难,莫要说还得去保护一个凡人?
玉裘越想越不妥,语气焦急:“你这当哥哥的,为何不直接将那方家少爷送到穹山去?樱儿修为低浅,哪能护的了他一路周全?”
弄霜被堵得说不出话,这得罪礼琛的事情,他怎好去插手?!可眼下主人还当她的小侄儿是个软糯乖巧的娃娃,要让她知道礼琛已经出落成翩翩公子,还拱了她在百花楼里养的小白菜,弄霜简直无法想象这事若被她知晓了,她得丧气成何等模样?
“我不送,我送去了,万一他上山的时候摔死了,我就成了凶手!”
玉裘想来也觉得有理,弄霜的修为,在穹山的结界之中,会被压制个彻底,怕是连最低微的法术都施展不开。
“既然如此,我去帮他吧,顺便去看看我那小侄儿。”
弄霜大惊失色:“你疯了吗?先不说天玑门里全是仙家弟子,你若露了面,惊动到天家的,到时候强行要你回九重天上去,你难道又想过上当年那傀儡一样的日子?”
“母上若是要想找我回去,哪能到今日都还没个动静?”玉裘离开魔界之后,只身一人在游历四方,连冥界都去过了,母上一定是对自己失望透顶,所以才放任自己不归家吧。
“那胤罗呢?除开他,凡间那个元卿侯爷背后之人也一直想得到你,霜儿...霜儿不想你受到丝毫的伤害。”弄霜一直在留意着元卿侯爷那边的动静,前几日不知为何,他将在外追查无忧下落的暗卫全部召了回去,弄霜觉得他绝对不会是就此善罢甘休了,近些时日,一定是有大动作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弄霜眼下只想寸步不离地守在玉裘身侧。
那元卿侯爷背后的人,不知是何模样,什么来历,有什么本事,在筹备着什么阴谋,弄霜通通不得而知,在弄霜心里,这个神秘人,是比胤罗更为棘手的隐患。
玉裘当然知道弄霜在为何事担忧,她在百花楼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那个元卿侯爷对自己并无情意,否则他看自己的眼神,决计不会那般冷淡平静,可他这样一个在凡间身世显赫尊贵之人,却一再坚持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正妻,肯定是有目的的,可是在此之前,玉裘是不知道那元卿侯爷背后竟是有人在指使他这样做。
会是谁呢?玉裘无从得知,但她也不慌。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若那人真是有通天的本事,哪里还有这些时日的自在,恐怕早就寻到落樱山里来了。”玉裘勾起红唇淡然一笑:“走吧。”
弄霜心知自己拦不住,只得应下,带着玉裘一同向洪城赶去。
此时的方家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周氏掩面大哭:“都怪老爷你将茗儿逼得太紧!这可怎么办呐!我的茗儿还这么小...万一......”
万一有何不测。
周氏一想到这未能说出口的话,心中涌起莫大的担忧与痛苦,揪着心口泣不成声的模样,看得方老爷子心中也跟着一阵绞痛。
只见他伫立在方茗的房中一言不发,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着。
事到如今,他好像是被自己平日里柔弱寡言的妻子一语惊醒了。
心中的愤怒都化为了乌有,担忧与愧疚铺天盖地而来,若是他能早些醒悟过来,对自己的孩儿多一些理解,少一些控制,也许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老爷!快去找人将茗儿寻回来吧!报官也行!对,咱们赶紧去报官!”
方老爷子又何尝不想赶紧将方茗找回来,可是,这件事情一旦闹大,方家历代的声誉,都要因此付之一炬!
“你...简直是在胡闹!报官?你是要我去跟官老爷说,自家儿子离家出走了?!”
周氏气急,指着他声嘶力竭:“难道老爷就放任我的茗儿在外流落,生死未卜吗?!”
这也是他的茗儿啊!他身为父亲,又怎能不痛心?
可...他身为一家之主,要顾及的东西,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