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见月牙跑开,心中纳闷:这丫头莫不是瞧见了朕?可她瞧见朕跑什么呢?难道是怕朕检查她的课业么?
呵!看来以后对这丫头还真不能太严苛,瞧,这都怕见朕了。康熙轻笑,提步向南书房走去。
月牙从后门进了慈宁宫,正遇见苏麻喇姑从前殿走来。
苏麻喇姑见月牙此时回来诧异颇感诧异:“晨课上完了?怎得这早就回来了?”往日月牙下了晨课总赖在怀袖宫里,多半用了午膳方才舍得回来。
月牙见苏麻喇姑却是极欢喜,一把扯住苏麻喇姑的胳膊,开口便问:“姑姑,我皇叔父在这儿么?”
苏麻喇姑摇头,还不等开口,月牙已经飞身越过她向东暖阁去了,口中道谢时,脚步已经跃入后殿的门槛。
苏麻喇姑听见的声音仿似隔了一段距离空中传音而来,不禁哑然暗笑。
月牙见了孝庄,按原先设计好腹稿的与孝庄讲了一遍。
孝庄其实早猜中月牙的心思,心里暗笑她居然想出回公主府瞧瞧这由头,还有几分合理之处,先有几分担忧,恐她无人约束生出乱子来,后听她说与怀袖同往,顿时心安几分,再三叮嘱些话,并限定了回宫的时辰,便随她去了。
月牙获得孝庄的首肯,兴奋如脱缰马驹儿一般,匆匆奔回自己宫内,略作准备便去寻怀袖。
怀袖因在宫外时,常扮作少年公子出门,那些男儿装扮入宫时也带了来,很快收拾停当。
怀袖与月牙一同出宫,虽然自己身上有功夫,且月牙这半年来也随着她学习了些防身的拳脚,但仍怕出万一,便吩咐福全随同前往,怀袖为护清芷堂内安全,得闲时也教授了福全些拳脚上的功夫。
福全生性机灵,一点就透,学起来又比月牙用功许多,学的时日虽无月牙长,长进却非常快。
临出门时,交代翦月照看堂内一应人事,并特地嘱咐其余太监们继续挪那铜缸,强调回来后要亲自查验,偷懒者定重罚,且交待给涣秋监督。
众人虽然不知怀袖为何对这口铜缸如此上心,却也丝毫不敢怠慢,安排妥当,怀袖才放心出了清芷堂。
怀袖和月牙怕招人眼目,共坐了月牙的八人抬公主銮轿,她二人共同坐于轿内,叫福全带着月牙的公主手谕,去御马司牵三匹马后在午门外。
怀袖与月牙刚出午门便打发了轿子,三人同上马,向繁华的京城市井而去。
月牙往日从未有过如此随性游逛的经历,往日虽然也出过宫回公主府,却都坐在锦车内,由两个教养嬷嬷陪护。
老嬷嬷管教极其严苛,尤其出了宫,绝不准她向外瞧一眼,就连下车时候,公主府门四周都是太监用明黄的违帐围起来,她根本没机会瞧这繁华一眼,耳中听着街上那些喧嚣的叫卖声,真如猫儿抓般地心痒难耐。
今日终于可以无拘无束,无遮无拦,尽情敞开眼看个痛快,月牙喜地俏脸飞红云,笑眉弯似月,目铄似晨星,胸中之喜更难以形容。
怀袖则是入宫后第一次出宫,眼前着面前熟悉的一切恍若隔世,虽然心中也欢喜,但往日宫外自在的生活顿时浮出心头,难免内里五味陈杂。
月牙,怀袖等三人在喧闹的长安街上骑马闲逛了一会儿,月牙回头问怀袖:“师父,这么大个北京城,咱们打哪儿开始逛呢?”
怀袖想了想,自己原先出来玩,多半不过在这偌大的北京城究竟哪儿最热闹,她除了大栅栏儿,其他的还真不知道。
正寻思时,跟随在身后的福全回道:“二位主子,奴才倒有个建议。”
怀袖回身道:“你且说来听听。”
福全坐在马上躬了躬身子,继续道:“据奴才知道的,这北京城内热闹的地界儿分着好几处,虽然都热闹至极,却又各具特色,就比如这吃的东西,就要到正阳门外,那儿两旁的街道全是各色小吃。
要说咱北京城的小吃,数那儿最齐全,什么刘家冷淘面,六必居,烤肉宛,天福号、月盛斋全在那条街上,保准您们一饱口福。”
月牙听福全说的有趣儿,赶着问道:“那玩儿的地儿在哪?”
福全又继续道:“玩儿的地儿就多了,什么天桥,大栅栏,勾栏胡同,南北摊的小市等等,都有许多新鲜玩意儿。”
月牙又问:“那你说,咱们今儿怎么个逛法?”
福全瞅了眼太阳,见已渐上中天,便道:“奴才瞧着日头高了,两位主子先去用了膳再,填饱肚子再慢慢逛也不迟。”
月牙原也不觉得饿,此时被福全提醒,肚皮还真的叫唤起来,笑道:“好!咱们先填饱了肚皮再慢慢逛,呵呵。”
月牙兴奋地脚跟轻磕马腹,那御马原是竟了训练的,很同灵性,立刻颠着蹄小跑起来,明晃耀眼的阳光扑面洒下来,月牙的心情此刻已经爽至极点。
怀袖与福全紧随月牙马后,怀袖问福全道:“你怎的对这京城内的布局如此熟悉?”
福全微笑回怀袖的话:“主子问起这个,奴才便照实说了。其实奴才原本就是这京城里的人,早先祖上在帝王庙,附近有个小铺面还可勉强度日。
后来不知怎的我爹染上了大烟瘾,抽的铺面都叫烟馆收去了,爹的身子也叫大烟糟蹋的不成样子。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我是家里最小的男孩儿,上面还有六个兄弟,我娘一人哪里照管的过来,我便终日在街上打诨。或讨口吃的,或替人跑腿儿挣几枚铜子儿活命。
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