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月含笑道:“我以为姑娘睡熟了,惠妃娘娘才打发宫女来,却不知何事。”
怀袖微微坐起身子,看向站在翦月身后的那宫女,和声问道:“你是惠妃娘娘宫中的?娘娘吩咐你来有什么事?”
那宫女给怀袖行礼后说道:“回公主师,惠妃娘娘遣奴婢来问候公主师,这是我们娘娘特意送给公主师品尝的点心。”说罢,将手中食盒递给翦月。
翦月接过来食盒打开呈给怀袖看,见里面果然装着两碟精致糕点。
怀袖看罢,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翦月收下。抬眼含笑道:“有劳娘娘惦念,你回去代我谢过娘娘,他日我定亲自去娘娘宫中回礼。”
说完向翦月递了一眼,翦月点头,从腰间荷包内取出块碎银子赏给那宫女。
宫女谢过继续道:“娘娘还叫奴婢顺带问问,前日娘娘托公主师抄撰的经文可抄好了,若已抄妥,我便顺便带回去,若尚未完成,公主且慢慢抄便是。”
怀袖听罢说:“经文已抄完了,我本想寻时间亲自给娘娘送去,既然你来了,就一并带去吧。”
跟着对翦月说:“你去将我书桌上,左手边的那叠手稿拿来。”翦月应声取了来给怀袖过目,怀袖只看了一眼,便示意翦月递给宫女。
那宫女接过手稿便请辞退了出去,翦月走至门边见映雪可巧经过书房门口,便唤过来映雪将这宫女引送出宫门外。
映雪将那宫女送出清芷堂大门,转身才踏入门内,便听见门口有女子声道:“哟,这不是惠妃娘娘宫里的么?怎么在这儿遇见了。”
映雪听见这声音略有些耳熟,侧身隐在门内偷目向外瞧,只见几名太监抬着一架肩舆停在永巷内不远处,那肩舆之上端坐的正是兰贵人——宝兰。
刚才那句便是宝兰问的。只听那宫女先给宝兰见礼请安,之后毕恭毕敬回复宝兰的问话。
宝兰听完这宫女回复,冷哼道:“什么抄经文,糊弄谁呢?有本事自己去讨得万岁爷的欢心,哈!你家主子只道如今这清芷堂里的那一位得了宠,便赶着来巴结,又是蜂蜜又是点心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蜂蜜,点心,莫非……映雪听见宝兰最后这句心内徒地惊惧,思及这些日怀袖身体异样,一时间万般揣测涌上心头,忍不住拔腿奔向后堂,欲将这些话说与翦月。
映雪的心思全专注于方才宝兰说的那句话上面,却没瞧见宝兰斥过那惠妃的宫女,竟然下了肩舆走入清芷堂内来。
宝兰才踏入大门,便看见映雪慌张向内院里跑,张口喝住:“跑什么,赶着去投胎么?给我站住!”
映雪未料到宝兰会进入清芷堂,因素知这位兰贵人与怀袖不睦,却没想到她今日竟不请自来。
听见宝兰吼人,映雪已心知她来者不善,赶忙回身跑到跟前,跪地给宝兰请安道:“奴婢并不知兰贵人驾到,因赶着去后院做事,便唐突了贵人的尊驾,奴婢知错了,还望贵人息怒,珍重贵体。”
宝兰冷哼道:“什么样的主子便教唆出什么样的奴才,你们主子在午门前与侍卫打架丢脸,连你们这群奴才也跟着没教养,我今日就教教你什么是教养。”说罢,竟抬起手啪地一声,狠狠抽了映雪一记耳刮子。
院内其他瞧见的宫女太监霎时都惊在当下,清芷堂内从未有过主子打骂奴才的事,别说打人,怀袖平日对待下人连重话都不曾说过。
如今这位兰贵人头次登门便抬手打人,且还是在旁人的地界,娇蛮气焰自不必说,众人皆心中气愤,却也不敢多言。
宝兰见映雪半边脸即刻红肿起来,泪不住在眼眶内打转儿,却不敢言语半句,得意地扯了扯嘴角,径自向内厅走去。
众人待宝兰走入内厅,纷纷过来将映雪挽扶起来抚慰,暗地里唾骂宝兰刁蛮。
宝兰也不差人通秉,直接走入怀袖的书房内,其实早已有下人禀告了怀袖前院的事儿,怀袖此时虽然已得知宝兰在自己的清芷堂内动手打人,但面色却依然平静如常,斜倚在软榻上,腿上搭着锦被闭目养神。
宝兰跨入书房内,见怀袖仍斜倚床榻,竟丝毫没有迎接之意。恼气顿时窜上头顶,嘲讽道:“怨不得奴才不懂规矩,原本主子便是如此,哼!”
宝兰虽然气恼怀袖对她冷漠,但毕竟怀袖是皇上颁诏亲封的公主师,且宝兰见识过怀袖的满腹才学,多少有几分忌惮,说话不敢太过造次。
怀袖听见宝兰说话,方才缓缓张开眼帘,瞧了她一眼,伸手掀开锦被,让翦月挽扶着下了床。
款步走至宝兰身前略躬身道:“怀袖不知兰贵人尊体驾到,有失礼数,原是怀袖的不对,可我方才已命人奉茶向前厅去待客,却没想到贵人却来了这后堂之中,竟走了两差,实在抱歉。”
说罢,对翦月说:“你去叫人再将茶送到这儿来吧。”翦月应声去了。
怀袖这句话乍听上去似是给宝兰赔礼,但细听确是明指宝兰直闯主人内堂,不懂礼数,宝兰听出怀袖明奉暗讥之意,却也无语相对,只得恶狠狠瞪了怀袖一眼。
宝架上摆放的那只玉兔,伸手取下来,细细端详片刻,心火蓦地爆腾起来。
将玉兔举至怀袖眼跟前怒声质问:“这只玉兔你打哪儿弄来的?”
怀袖看着宝兰手里的玉兔,语气平和说道:“是万岁爷赏的。”
“你胡扯!”宝兰怒火中烧,冲着怀袖怒吼。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