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闻听,微微蹙起绣眉,低声问道:都谁不好了?
月牙满脸愁云道:你就不说了,这一冬就躺在床上没下地,勤嫔也是,她那是旧疾,每年冬日都需吊着药罐子过,哎!如今就连召羽也……
怀袖听见月牙提及官召羽,心立刻不自觉地揪紧。
怀袖眼下已经不奢望嫁于容若,只一心望他安好便可,虽然如此,却但凡听见事关他的一丝一毫,仍忍不住牵动心弦。
月牙凝注着怀袖,反手握住怀袖的手道:师父,我知道你跟容大人情意深笃,却没想到召羽她也……
怀袖已经猜到了月牙要说什么,此前,官召羽来跟怀袖遣怀情愫的时候,怀袖并没问她的心仪之人。
但事后,官召羽在她与苏麻喇姑面前,提及赐婚一事时,自然露出小女儿娇态的时候,怀袖就已经心中了然,她的那个情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深的人,正是容若。
怀袖安抚地轻拍月牙的手背,温和道:我不要紧,反倒是召羽,如今觅得如意郎君却又为何不好了?
月牙蹙眉道:如果召羽能顺利嫁过去,就没事了,只是眼下又横出一桩事情,令颇尔喷公爵和福晋有些犹豫。
怀袖直起身子,不解道:他两家正经门户当对,这又是为何?
月牙眼看着怀袖,咬着下唇思索要不要将外面风闻之事告诉她,正犹豫时,忽闻外面太监高声传道:皇上驾到!
怀袖和月牙闻听,赶忙起身行至门前下跪接驾。
康熙迈步从外面走进来,才进门就将身上的裘皮大氅褪去,只担心身上的寒气冲了怀袖的身子。
唤月牙起来的同时,顺带亲自牵了怀袖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康熙一眼看见那支梅花,笑道:这枝折地很好,浓淡相宜,正适合你的屋内插瓶。
说罢,转回身看着看怀袖的脸色,笑道:果然月牙来了,你的气色也精神很多!
月牙闻听,笑嘻嘻凑过来道:那皇叔父可要准我随意入宫喽,这也算我大功一件呀!
康熙宠溺地点了月牙的鼻尖,笑道:你若是彻底医好了你师父的病,朕就在宫内再赏赐你一所行馆也使得!
月牙闻听,瞪大了眼惊诧道:皇叔父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啦,果然是一掷千金换倾城一笑呀!
康熙闻听笑赞道:嗯,月牙现在言辞越来越有水准了!
说罢,回身看怀袖,却见她仍旧如往常悄悄深垂了眉睫,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康熙见怀袖如此,微敛深眸,温和道:你还仍去榻上坐着吧,身子刚好些,莫再受了风寒。
就是就是,你快去躺下,我皇叔父也不跟你讲这些虚礼。月牙边说这话,将怀袖推至锦榻上躺下,顺带将薄毯子盖在怀袖腿上。
康熙手指捻了一片花瓣,和笑道:你若是喜欢梅,朕明日让内务府来给你后院中多种些,省得你们冰天雪地去御花园中赏玩!
怀袖低声谢了恩,始终深垂着眼睫,心思漫遮不明。
月牙见状,笑嘻嘻道:既然有皇叔父在这里陪着师父,我就瞧瞧勤嫔去,我师父素来喜欢清静,人多了反倒于养病无益!
说完,匆忙给康熙行过礼,也不待怀袖开口便跑出门去了。
走至院中,月牙深深吁了一口气,想起刚才跟怀袖提及的事,忍不住心底生出一丝后悔,怀袖此时身子尚孱弱,那些叫人揪心的事还是暂不让她知道为好!
转过天,已过了腊月二十三的小年,晨起十分,内务府的公公早早便带着一干小内监,捧着漆雕红木箱子,大小锦盒,以及布匹锦缎等等来至清芷堂内。
小安子和翦月忙活了一个早上,好容易才将圣上御赐的东西拾掇完。
怀袖闲闲地斜倚在暖椅内,瞧着映雪涣秋几人围拢着堆了满桌的物品瞧新鲜。
怀袖瞄着桌上的一个长方形掐银丝桐木匣,伸手指着轻声道:怜碧,将那只长匣子拿过来给我瞧瞧。
怜碧赶忙捧着匣子走至怀袖近前,怀袖伸手拉开银拉环一瞧,里面正是四对芙蓉玉镯子,大小一致,玉质细腻如羊脂,在光晕中映出剔透柔和的光晕。
你们四个都过来。怀袖轻声唤道。
怜碧原本就侍立在旁边,翦月,映雪,涣秋闻听,不知怀袖有何差遣,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至软榻近前。
怀袖将怜碧手中的匣子取过来,和声道:这里面的四对御赐的芙蓉玉镯,你们每人一对,你们也辛苦伺候了我一年,算我的一点心意。
翦月几人闻听,皆惊慌跪于地上,翦月道:姑娘这个使不得,我们这一年跟着姑娘,已颇受别的宫女艳羡,我等已知足,这是御赐的东西,太过珍贵,我们断不敢授受。
怀袖笑道:你们这一年跟我颇不容易,眼瞧着别的宫人跟着主子沾着多少风光,可你们跟着我吃苦不说,还差点把脑袋混丢了,这些我心里都有数,再者我平日哪儿戴得过来这多,你们拿去,只当给你们各自存个体己钱吧。
几人见推却不过,才上前接了玉镯后纷纷叩头谢恩。怀袖命几人起来,几个丫头退出去各忙各的。
怀袖单唤了翦月过来道:你将这包银子给你舅舅送去,另外再拣两件好些的棉袍赠与映莲,好歹是咱们的一点心意。
翦月接了银子自去料理,怀袖又命人将福全唤进来。
福全一进门,先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姑娘唤奴才来有何差遣?
怀袖笑道:这些日子我身子不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