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云景所猜测的,顾招等人回到前线不过数日,西楚帝诏太子回京的旨意便传到了西楚大营,贺郡接到旨意的时侯以为自己听错了,实在不知他父皇为何会此时诏他回京。
然后他再蠢也知道,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
于是当夜,贺郡便悄悄地让人将那传旨的内监找来,说来也巧,那内监曾经收到过太子的好处,两人之间算是有点“交情”,于是贺郡先是与他寒暄了一番,问了一下西楚帝的龙体是否康健?然后便悄悄地塞了几锭金子到那内监的手里,那内监是个见钱嘴开的,揣着金子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如数“倒”了出来。
贺郡闻言,表情顿时沉了下来。
那内监觑着他的表情,看在那几锭金子的面子上,忍不住多了句嘴:“殿下,此事只怕陈贵妃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还望殿下早做准备。”
贺郡看了眼那内监,“如公公所见,父皇可是相信了陈贵妃之言?”
内监道:“这个奴才就不知晓了,但是如今朝中d殿下的折子不断,说是殿下难当大任,非继承帝位之良选,尤其是此次与南陵一战,葬送了这么多将士的性命,如今朝中‘废长立贤’之说不断,只怕陈贵妃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贺郡冷“哼”道:“那个贼妇,一直想扶持她的儿子为太子,别以为本宫不知道,只怕如今她更不会错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
内监低着头,揣着手,摸着袖子里的金子,没有说话。
贺郡作势想了一番,道:“公公你看,本宫现在身受重伤,还请公公回京后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至于木鹰的事情,本宫实在不知情,那木鹰确实是本宫所送,但本宫送的时侯是众目睽睽之下送的,若本宫真要做什么手脚,又何必弄得人尽皆知?”
“而且,事情偏偏又出在本宫不在京中的这段日子,难保不是有人借机陷害。本宫相信以父皇的明察秋毫,定然不会受小人蒙蔽。”
“这……”内监小心地看着贺郡的表情,“殿下,抗旨可是……”
贺郡:“这怎么能叫抗旨?公公也看到了,本宫现在出入都要人抬着,若此时回宫,本宫能不能回到京中还是两回事。再说此时战事吃紧,本宫身为坐镇指挥,如今离开前线岂不是……总之,还望公公从中zh,待到战争一结束,本宫立刻回宫向父皇复命。”
内监低着头没有说话,心里想道,战事吃紧没看出来,他到这里,只看到将士们都无所事事,整个大营一片死气沉沉,莫说是打仗了,看这架势,将士们怕是连走路都不愿走了。
贺郡:“公公?”
那内监赶紧抬头,看向贺郡,应道:“是,奴才遵命,奴才回京后一定会向陛下‘如实相告’。”
贺郡对着他笑了笑,道:“公公放心,他日本宫必定重谢。”
那内监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是带着一脑门官司离开了太子营帐。
待那内监一走,就见贺郡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向外面唤道:“来人,传威虎军张统领,与速风军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