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看着云景的表情,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情绪,有些忧心地道:“王兄,你没事吧?”
云景摇了摇头,“没事。”
十一皇子:“还有你身上的毒,你先前在除夕夜不是发作过一次吗?你一直以为是旧疾,据曹氏交待,那是一种叫‘残毒’的毒,正是你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四哥生辰宴上,曹氏下在你最爱吃的糕点里的。”
“听说那毒无色无味,中毒者刚开始不会有任何感觉,一直到几年以后才会发作,一旦发作,便再无药可解。”
云景轻轻一哂,觉得浑身的寒意就连这热烘烘的炭火也驱散不了,人心的阴冷当真是寒过这冰天雪地。他父王的死因,和他身上的毒他自然早就知道,只是他知道是一回事,如今公布于众又是另一回事。
其实他先前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正中曹贵妃所说,那毒无色无味,潜伏期又长,初期不会有任何感觉,没有发作的时候实在看不出异样,所以,他只能猜到一个大概。
毕竟,即便他当年的一饮一食都会经过专人查验,可也避免不了被人动了手脚。
如今才知道,原来竟是他当日吃的那个糕点。
云景将手凑在炭火上慢慢烤着,修长的手指因为体内的寒意而显得异常的白,几乎不带一点血色。
十一皇子见他不说话,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难不成说一句节哀顺便吗?
一直过了好一会,云景才淡淡开口:“看来这一次还挖出不少事情,那皇上可有说什么?”
十一皇子:“父皇原本想等着你回去,让你亲自处理此事的,不过最后被太后压了下来,说是此事一是关系后宫,二是关系朝堂,即便与你有关,以王兄亲王的身份也无权处理的。”
云景一笑,不轻不重地说了句:“确实,我不过是一个亲王,哪个这个权力,皇上太折煞我了。”
说白了,不过是想借他的手铲除曹氏罢了,到时候曹氏灭门之事便记他头上了。
而太后这么做无疑是看出了皇上的用意,有意保他。
这也正是云景前段时间故意放慢行程的原因,如果没有牵扯出他父王和他的事情,他早一点回京倒也无所谓,如今既然把他们牵扯进来了,他若早早回京,就必须面对此事。
那么,他是该愤怒地找曹氏拼命呢?还是该隐忍不发呢?
都不能。
因为,一旦他愤怒地找曹氏拼命,便中了燕文帝的计谋,而如果他隐约不发……他怎么可能隐约不发,一个是杀父之仇,一个是自己的大仇,他若这样都能隐忍不发那才叫有问题。
——不是他早已知情,便是他藏得太深。
这正是燕文帝想要通过此事从他身上看到的。
他这一招用得实在妙啊,不仅将当年之事全部推到了曹氏的头上,同时也通过曹贵妃之口告诉天下人,当朝晋王是个身中剧毒,随时会断气的短命鬼。
如此,谁还会对他寄以厚望?毕竟谁也不会将这偌大的江山托付在一个短命鬼身上。。
当然,他这么做应该还有一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