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她快速穿好衣服,从炕上下来。
那一行人已经进屋了。
走在最前的女人长得很漂亮,气质卓然,一看就不是凡人。
她的身高跟沈含玉相仿,穿着白狐领掐腰呢大衣,带着一顶白狐小帽,把一张脸衬得很完美,越发显得一双春水眼水当当的勾人魂儿了。
沈含玉根本不认识她,只是觉得有点眼熟。
等到后面的曲芳苓露出脸来,她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曲芳苓的妈妈柳丽真吗?
文工团的团柱子,弹古筝的,气质和相貌都是绝佳,真可惜了这基因,曲芳苓显然像了后面跟着的曲院长。
曲院长刀条脸,脸有点长得出格,下巴又向前兜了一下,鼻子故意捣乱,也向下钩了一下,这一张脸钩来钩去的,就有点拧巴了。
不化妆的曲芳苓跟曲院长脸上扒下来的一样。
可是化妆的曲芳苓就是父母的平均值了。
再后面跟着的小伙子,人高马大的,这颜值也是真能打,明明就是柳丽真的翻版,应该是曲芳苓的弟弟,曲浩。
这一家四口大早起来杀过来,为什么?
沈家四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沈含玉?果然明不虚传,生得漂亮。”柳丽真进屋扫视一圈,没找到一个适合她坐的地方,只能站在原地,先点手让沈含玉过去讲话。
“你们有事吗?大早起来闯进别人家门,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吧?”沈含玉听她的。
她要保护好自己,这个狭窄的空间,如果发生武力事件,不能指望郑素梅和沈厚白,她怕自己吃亏。
“当然有合理的解释。”柳丽真坚持不住了,靴子的跟儿又尖又细,屋子里抹的是水泥地,有几块起了皮,坑坑包包的,她有些站不稳,就回身坐在沙发上。
那沙发用了有二十年,本来看着不旧,可是她往上一坐,马上就把沙发打回了原型。
它不止旧还破,它不止破还脏,它不止脏还土。
虽然柳丽真这一坐矮了半截,可是沈家人的气焰也没涨起来,全是让沙发给拖累了。
“你快说吧,我们还有事。”沈含玉还真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曲,拿出来。”柳丽真一摆手,曲院长像个小跟班,向前一步,把背着的黑人造革包放在桌上,撕啦一下拉开拉链,里面露出绿色的外汇券。
“这里面有一万。你们收了钱,把订婚仪式取消吧。”
“为什么?”沈含玉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明知故问吗?宗青时不喜欢你,他一直喜欢我们家小苓,你何必一定拆散他们?现在青时已经被家里软禁了,但你能保证,在订婚仪式上,他不会闹,让你们丢脸吗?”柳丽真这是给沈含玉解了疑,怪不得不见宗青时,原来被家里看起来了。
“一万元就想买我女儿的幸福?你想什么呢?”沈厚白突然上前一步,想把人造革包给掀了,他大概是看港剧看多了,满天飞钞票的感觉不错。
可是人家曲院长的手速也不是白给的,再说了,那是钱,钱啊!不错眼神儿盯着呢,一把将包掳回到怀里,紧紧抱住。
“一万不能卖,你要卖多少?”柳丽真这口气够大,是真不缺钱。
“谁说我们要卖女儿的,别胡说八道!”沈厚白的脸一下就涨红了,刚被不小心打了一下脸,疼。
“行了,你开个价吧,我们都忙,别浪费时间了。”柳丽真已经沉不住气了。
拥挤的小屋里面站满了人,窗帘虽然打开了,可是外面还是漆黑的,全指着屋子里的灯管照明。
所有人的脸色都苍白,像极了死士。
沈含玉突然觉得,她从来都是死士,为了爱赴汤蹈火,就没想过退路。
这样被宗青时所谓的真爱一家人来逼迫退婚,也是到了极致。
“这事没得谈,你们走吧。”沈厚白又向前一步,抱着钱口袋的曲院长又退了一步,不小心绊在门槛上,差点摔倒。
“沈含玉,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你会后悔的。我告诉你,你不会得到宗青时,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他是我的!”曲芳苓的眼皮肿着,这也不知是哭了多久。
“事情不是你想的好样,你好自为之吧。”
如果不是前一世,曲芳苓亲手葬送了她一家人的性命,她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的软弱都是装出来的。
这仇是一定要报的,她不会手软。
“你让我好自为之?你个烧货!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不知道吗?跟几个男人睡过了,心里没点数?”曲芳苓突然撒起泼来,连她的父母都吓了一跳。
“呸,没结婚的小丫头嘴就这么脏呢。你才烧货,你们全家都是烧货!”郑素梅突然就冲上来,大概她想起来她是主场了。
“你说谁呢?你自己女儿什么样不知道?连个装卸工都不放过,是个男人就往上贴……”
“呸!你就是嫉妒我家小玉长得好看。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你那憋憋嘴鞋拔子脸,一脸苦相,一看就是寡妇命,人家宗家不要你也是有算计的,要你这样的进门克夫吗?”
郑素梅好歹也是打遍小区无敌手的资深泼妇,虽然比不过柳奶奶屈居老二,可现在战斗力突然恢复了,曲芳苓依旧不是对手。
曲院长和柳丽真不是省油的灯,也挺厉害的,可是这么撕破脸皮泼妇对骂不在行,眼看着女儿落了下风,急得给曲浩使眼色。
他们